意識到局勢開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但仗著強悍的實力,深淵領主倒也沒有絲毫膽怯,叫囂道:“那你們大可以試一試!”
“現在我們必須得暫時放下過去的恩怨聯合在一起了,如果不能擋住他,我們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黑風領主沉聲道。
其他三名領主沒有說話,但他們都知道黑風領主是對的。
如果換了他們站在今天深淵領主的位置,成為最後的贏家之後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手。
想清楚了這一點,其他四個領主瞬間一擁而上。
這就是家鄉的生存法則,大家實力差不多的時候,會明爭暗鬥,相互之間使絆子,可一旦有人一家獨大,那麼其他家就會放下過往的一切團結在一起對付那隻出頭鳥。
儘管他們的內心同樣渴望成為那個被針對的存在。
可事實上,長久以來的安樂讓這些領主早就變得懦弱。
他們一邊懷揣著登頂的期盼,一邊又不想破釜沉舟,無法抱著失去現在一切的決心,所以寧願維持平衡,繼續那毫無意義但不會傷筋動骨的爭鬥。
薑律和白絲並沒有出手。
前者是不用出手,因為他的職責就是作為奶媽隨時為受了傷的人補充狀態。
至於後者,則是因為不用出手。
除了薑律,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利害,隻把她當作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跟班。
這當然正中薑律的下懷,成功化了龍的白絲就是要等到最後關頭他才會動用的秘密武器,在此之前越不引人注目越好。
看著前方五人打作一團,各種特效滿天飛,白絲也沒有絲毫慌亂。
最強的深淵領主,在如今的她看來也是不過如此。
對方引以為傲的超出世界承載極限的攻擊,此時的白絲同樣信手拈來,要知道她剛剛化龍時的隨手一擊就能撕碎空間,且沒有任何反噬,比深淵領主輕鬆了許多。
“怎麼樣,有把握嗎?”薑律見白絲看得仔細,便問道。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我應該能輕鬆壓製他,不過要是他還有壓箱底的手段,那我也不敢保證什麼,畢竟我才剛剛化龍,真龍之血中留存下來的東西我還沒有完全吸收,現在隻是空有力氣,還沒有掌握能上得了台麵的術法。”白絲回答。
薑律點點頭:“這樣麼,那還是再看看吧,還是等到他們兩邊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找機會動手吧。”
“嗯。”
白絲應了一聲,而後話鋒一轉:
“不過說起來,他們為什麼一定要來跟他硬碰硬呢,之前我也聽明白了,隻要深淵領主一天之內沒能殺死所有領主,拿到那些變成無主之物的領地,他就沒辦法達成目標的吧?”
“有兩個原因。”
薑律直接坐到了地上,一邊悠閒地觀戰,一邊解釋道:
“有兩個原因。
第一,你也看到了這個領地的慘狀,深淵領主殺死一個領主之後,就會著手大肆破壞那個領主的領地,這無形之中也等於是在削弱領地的力量,那麼下一個誕生的領主就會比上一代弱。
所以即使一直躲著拖時間也是沒有用的,在這種掃蕩之下,各個領主會一代比一代弱。
但深淵領主不會,反倒是會因為以戰養戰,自己的領地越打越強,他自然也就會不停進步。
此消彼長之下,總有一天深淵領主能夠做到以一敵六,甚至是直接用換血的方式把所有領地的原住民都換成自己的人。
所以隻要他們這最強的一代領主無法成功阻止他,那麼深淵領主統一世界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那第二呢?”
“第二就更簡單了。”
薑律感慨似的笑道:
“人死鳥朝天,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按理說他們要是死了,後麵他們的領地,他們的人民會怎麼樣,根本不關他們的事,本來的確是用不著這麼拚命的。
可是你覺得他們放得下嗎?
根據我對他們的觀察,與其說他們是為了阻止深淵領主,更不如說是為了向死而生,求得自己的一線生機。
來了,有可能活,躲著,早晚會死,怎麼選還用得著考慮麼?”
“我應該是明白了。”
白絲若有所思。
薑律也知道白絲在跟自己從小腸出來闖蕩之前,根本就不用思考這些事兒,是個滿腦子隻有瑟瑟的單純少女,明白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清楚,便拍拍她的肩膀道:
“彆想了,現在認真看他們,一會兒你還得出馬呢,得知己知彼才行。”
“噢噢,好的。”白絲回過神來,拋開了雜念,認真觀察起前方的戰局來。
兩人說話間,場間的戰況也是逐漸陷入了白熱化。
正如深淵領主所說,在所有人的領地都被削了之後,以一敵四對他來說的確變得吃力了許多,再加上剛剛才和霞光領主打過一場,此時光是維持那些漩渦就已經讓他汗流浹背了。
但他方才顯然還是有所保留了。
至少雖然吃力,但短時間內他也還沒有落入下風。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還是逐漸有些體力不支起來。
而反觀另一邊,四名領主卻還留有餘力。
硬碰他們是打不過,所以他們的戰術就是一個字——耗!
隻要能用四個人的力氣耗完他一個人的力氣,那就算是成功。
眼看著對麵四個烏龜根本不和自己打,隻顧著防守,一點機會都不給,深淵領主也是逐漸急了起來。
要是隻麵對一個烏龜,他完全可以像剛剛對待霞光領主那樣,讓空間漩渦全方位覆蓋,但現在麵對的是四個,一心四用之下,彆說用盈餘的戰力去火力覆蓋了,維持這樣的攻勢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負擔。
無奈之下,深淵領主此時也終於發狠下定了決心。
他一下子撤掉了所有空間漩渦。
雖不明所以,但其他四個領主卻也不敢貿然追擊,擔心是有詐,五個人便一下子僵持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用最後的底牌了!”深淵領主表情嚴肅,語氣冰冷地道。
“他又要做什麼?”
霞光領主有些擔憂地問周圍的同伴。
作為四人中唯一一個直麵過來自深淵領主的全部壓力,並且差點死亡的人,他此時依舊心有餘悸。
“誰知道呢。”流浪領主強行穩住因為抵擋空間漩渦被摧殘得發軟顫抖的雙手,咬著牙道:“管他要做什麼都一定是最後一擊了,總之隻要扛過去,他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