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亡音領主揉著自己因為不斷使用聲波而乾痛的喉嚨,聲音沙啞地說:“一定要撐過去!”
黑風領主則是不自覺地看向了遠處坐著的薑律和站在他身後的正彎腰俯身傾聽前者說話的白絲。
看到他臉上掛著的笑容,不知為何,她隻覺得莫名地心安。
“應該是穩了。”
而於此同時,薑律正在跟白絲笑著說道:
“他們應該是寄了。”
便在這時,似乎是正在蓄力的深淵領主突然高呼道:“深淵之地的戰士們,你們願意為了我而犧牲嗎?”
領主們麵麵相覷,紛紛是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而不管是正在屠殺金戈領主子民的戰士,還是駐足遠遠觀望著這邊他們插不進手的戰況的戰士,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立刻大聲回應起了深淵領主的提問。
“我等願意為了領主大人犧牲!”
更有甚者,還如釋重負地對身邊人道:“還以為幫不上領主大人了,這下子我就心安了。”
“那麼.”得到了異口同聲的回答,深淵領主終於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就拜托你們了!”
說罷,他抬起手掌,然後猛地向下一揮,無數比用來對付幾個領主要小了好幾圈的空間漩渦出現在深淵之地們的戰士頭上,朝著他們絞殺過去。
見此情景,被空間漩渦抽取過力量的霞光領主瞬間就明白了他想要乾什麼。
“他要把深淵之地的人當作祭品,獻祭掉整個深淵之地,以一個領地為代價來發動攻擊!”
他驚呼道。
其他三人聞言身軀一顫,他們都是沒有想到深淵領主會這麼瘋狂。
“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會帶著這麼多人?!”
深淵領主渾身不受控製地痙攣著,眼睛裡都滿是血絲,看得出來為了維持這種規模的空間漩渦,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負擔。
“我在深淵之地這麼多年,廢了這麼多力,養了這麼多人,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僅是轉瞬之間,數以萬計的深淵之地戰士就被全部卷入了漩渦。
那些對深淵領主忠誠無比的戰士,即便是在身體被撕成碎片,分解成養料,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堅毅無比的表情。
他們每個人都死死地盯著深淵領主的背影,將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那個可靠的肩膀上。
這讓霞光領主為之膽寒。
他被絞過,所以知道那有多痛。
所以他才更不能理解,他們怎麼能做到麵不改色的,即便是人群中看上去最弱小的那個戰士,甚至都沒有流露出絲毫痛苦的神情。
“看來他不止是單純地竊取了下界的能量,就連他自己的領地,他也仔細打磨過。”
流浪領主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欽佩:
“他隻揮出了這一劍,但是為了這一劍,他卻磨了許多年。”
遠處的白絲歪著腦袋,已經有些搞不清狀況了。
“雖然這深淵領主是挑起戰爭的人,不過這麼看起來,好像其他幾個領主才是反派啊。”
“本來就沒有正派和反派的說法,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薑律伸了個懶腰,從地上站了起來:
“而且你說錯了一點,就算是分正派和反派,其他幾個領主也不是反派,我們才是大反派。”
“這麼說也沒問題。”白絲跟著薑律笑了起來。
另一邊,深淵領主也已經完成了獻祭和轉化。
那些分散在各處的小巧的空間漩渦,在吸收了龐大的能量後,就像是滴入了水的油一般,逐漸連接彙聚到了一起,然後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遮天蔽日的黑洞。
天空昏暗無比,空氣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和肅殺的氛圍。
那黑洞周圍,不時出現裂縫,那是空間無法承受重壓而產生的虛空碎片。
透過那些裂縫,紅色的絲狀巨網若隱若現,仿佛是虛幻的假象終於露出了它本來的麵目。
而那黑洞之中,隱約傳來整齊的戰吼聲。
好像那些被漩渦吞噬的戰士還活著,在世界的另一端發出了咆哮。
深淵領主雖然隻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但卻猶如千軍萬馬,壓得在場的領主們喘不過氣來。
他們心知肚明,這最後一招,他們就算是聯手,也絕對擋不下來。
可他們此時卻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他們的雙腿如同被牢牢焊死在了地麵上,巨大的壓力鋪天蓋地,凶狠地按在他們身上,讓他們根本動彈不得。
深淵領主的情況也不太樂觀。
此刻的他雙唇發白,眼前發黑,惡心反胃,幾近力竭。
可他還是強撐著道:“用我熱愛著的土地來換你們的命,你們也可以安息了!”
“這是.我帶著愛意的最後一擊!”
話音剛落,那黑洞便爆發出強大的吸力,空間都被這股吸力拉扯得變形起來,被涵蓋在範圍中的領主們也不受控製地搖晃起來。
他們沒有感覺身體有異樣,但在旁觀者的視角,他們的身形卻在被無限拉長,就像是橡皮泥一般,瘋狂地在細長的條和粗短的墩之間反複橫跳。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發現身體各處竟然早就畸化,五臟六腑也是移位。
他們沒有被絞殺,而是被以一種更痛苦地方式拖拽著,似乎要被強行撕開。
更加殘忍,也更加痛苦。
“頂不住了!”霞光領主最先撐不住,直接炸成一團血霧。
緊接著是亡音領主。
很快流浪領主也承受不住,碎成一地爛肉。
黑風領主驚恐地看向薑律,可一切來得實在太突然,就連薑律也來不及脫離覆蓋的範圍,此時自己都正在不斷地形變。
見狀,黑風領主的心裡滿是絕望。
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竟然會如此迅速。
可就在她的意識也即將消散的時候,她卻突然發現了什麼。
“怎麼好像少了個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