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從摩肩接踵到宛如死地,僅僅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
諸侯全部離開鹹陽的時候,鹹陽幾乎變成了一片廢墟,鹹陽城內所有的資源都被諸侯們搶走,運走,運到了自己的封地中去了。
天下的又一輪爭奪開始了,所有人都清楚,尤其是被項羽封出去的十七個諸侯。
但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項羽是怎麼想的,劉季不清楚,其他十六個諸侯是怎麼想的,劉季更不清楚。
他坐在自己的城府中,長籲短歎。
十八王裡麵,他的封地或許不是最小的,但卻絕對是最荒涼最貧瘠的,這是一片還未開發過的土地,被四個諸侯包圍著,西麵就是高原,南麵則是難以深入的大片雨林,這片土地就像是一個牢籠一樣,將劉季完全封鎖在了裡麵。
關中王沒了,如今更是落得如此下場,這讓前些日子還意氣風發的劉季,如何能夠提起精神。
更何況,這裡遠離故鄉,還沒法回去,不提劉季,就算是旗下兵卒,都倍感痛苦。
他們隻能向東看,看東邊舊楚地,那是他們的故鄉。
雖是故鄉,卻......恐怕回不去了。
劉季召集手下將領,在自己的府邸內飲酒作樂,卻未曾想,卻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唉聲歎氣,往日裡那熱烈的氣氛,根本十不存一。
“為之奈何啊......”劉季看著空著的右下首位,不免悲哀,長歎一聲。
那是張良的位置。
作為劉季身邊的肱股之臣,張良被視為了威脅,在項羽的命令下,張良跟隨著韓成,去往了韓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歸來。
蕭何,彭越等人都是喝著悶酒,無一人說話。
劉季看著這滿屋人,蕭何,麗食其,樊會,都是有能耐之人,但是......
如果想打到外麵去,這些力量,絕對是不夠的。
哪怕算上張良,也是不夠的。
巴蜀之地三側天險,唯一通向中原的北邊還有著兩秦諸侯的重兵把守,擺明了不想讓他出來,而他現在手下的兵卒又隻有堪堪五萬,想入中原,說一句難如登天也不為過。
張良外交才能出彩,又有著魔術手段,麗食其是縱橫家,可以遊說天下,麵對存在緩和可能性的敵人,此二人足矣。蕭何乃是內政大才,一切有關於內政的事物蕭何都能夠萬無一失的整頓好。而其他人,以樊會為首,大多都是武將,你若讓這些人衝鋒陷陣可以,但是讓這些人出謀劃策,那是扯澹。
劉季深知,自己缺一個,能夠領兵掛帥,號令三軍的大帥之才。
沒有這樣一個人,自己就算是這荒涼的巴蜀都出不去,更彆提正式入局,爭霸天下了。
酒局散去,劉季和自己的老夥計蕭何一起,沿著南鄭城的街道,似乎是在溜著彎,吹吹冷風,能讓有些悲涼的心情散去一些。
“老蕭啊,你覺得,咱們還有機會嗎?”身邊無人,劉季本身也不是一個特彆在乎君臣之分的人,他問著自己身邊的蕭何,語氣中帶著濃鬱的自我懷疑。
蕭何沒說話,他也算是從劉季芒碭山起義沒多久就跟著劉季乾的老人了,劉季一路上遇到的危機頗多,但是從未有任何一次像現在這樣,彷佛天地都要把劉季鎖在在巴蜀,鎖到老死一樣。
“臣也不知啊......”猶豫許久,蕭何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現在說實話跟說風涼話差不多,隻能含湖其辭。
《從鬥羅開始的浪人》
劉季看著昏暗的天空,呼出口的空氣已經能看出白霧來。
“算算日子,也快該下雪了啊。”從路邊的樹上摘下一片樹葉,捏在手中,劉季砸吧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