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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商人胡苕華、金陵商人何四方、蘇州商人陸三源坐在船艙裡,有說有笑。
陸三源放下空了的酒杯,嘴巴一動,下巴上沾了些許酒水的胡須便翹了翹:“大遠航就在後日了,這次規模巨大,可謂前所未有,空前之舉。”
何四方舔了下唇:“打探過了,隻可惜啊這次遠航依舊不帶商人,否則,咱們就是打破頭皮,也要跟著走一遭。”
胡苕華拿著酒壺給兩人續杯:“胡大山不是說了,定遠侯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商人前往澳洲的時候,待合適時,說不得還需要商人帶夥計前往澳洲。咱們上不了船,他胡大山、胡恒財不也沒上船。”
陸三源點了點桌子,示意酒夠了,接住話茬:“這倒是,定遠侯在此事上行得公正。隻是,胡大山畢竟與定遠侯走得很近,興許掌握了咱們不知道的消息,這次入京,咱們需要與胡大山好好聚一聚才是。”
何四方有些恍然。
一轉眼好幾年了,上一次大家齊聚在一起,還是定遠侯當泉州知府,重開市舶司之後的事吧。
忙忙碌碌,皆為利奔波。
嗚——
汽笛聲閃至船艙。
何四方側身,對門口的王掌櫃道:“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胡苕華嗬嗬笑道:“還能發生了什麼事,這擺明了是蒸汽機船來了。”
很快,王掌櫃進入船艙,言道:“有官家的船,打出了禁航的旗幟。”
胡苕華、何四方等人吃了一驚,趕忙出船艙查看。
可不是,那船上掛著一麵白底紅線旗幟,大紅圈裡畫了一個顯眼的“x”的符號。
陸三源凝眸:“果然是禁航的旗。”
何四方問道:“距離龍江碼頭還多遠?”
王掌櫃回道:“不到十裡了。”
何四方看著不斷逼近的大福船,喊道:“避開巷道,靠邊走,速速前往龍江碼頭。”
邦邦——
一陣密集的梆子聲傳出,隨後大福船逼近,船上的軍士衝著何四方等人喊道:“自今日起,長江水道禁航,一應船隻務必在兩個時辰之內停泊靠岸,違令者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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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
那來得及。
何四方、陸三源等人放鬆了些。
看著快速離開的蒸汽機大福船,陸三源眼神中滿是羨慕之色,輕聲道:“你們說,什麼時候咱們的船也能安上蒸汽機?”
何四方、胡苕華吃驚地看著陸三源。
這個想法很是大膽!
畢竟現在大明水師裡的蒸汽機船數量還不算多,尤其是定遠侯這一出航,水師蒸汽機船的數量更是銳減,朝廷自己的蒸汽機船都不夠用,怎麼可能給商船用?
不過,大膽是大膽了點,但也不能完全說是異想天開吧。
什麼都有個價,隻要商人出價多,這事也不是完全沒商量,比如隻要朝廷願意給商人打造一艘蒸汽機船,不需要多大,就大福船的體型足夠了,那商人讚助朝廷兩艘寶船,這筆買賣是不是能做一做?
隻是這種事不能直接跑工部嚷嚷去,更不能托人給朝廷上奏折,這有窺視國器之嫌,很容易全家倒黴。要想辦成這種事,水師的蒸汽機船必須充分多了,其次,這事必須經過定遠侯的手來辦,其他人,一是靠不住,二是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