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婆婆便開口道:“昨夜倒是有那道金光,隻是卻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老身在十萬大山活了幾十年,還頭一次遇到這種奇異的景象,貴人來此,便是為了它不成?”
趙海臉色大變,怒吼道:“大膽,竟敢欺瞞我等,那金光分明就是在此地現身,若是不從實道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說話間,周身氣勢瞬間洶湧澎湃。
就像是炙熱的火焰一般駭人。
湯婆婆悶哼一聲,這趙海元嬰修士的威壓,讓她幾欲吐血。
“老身修為淺薄,怎敢欺瞞貴人。”
“老身真不知道那金光究竟是何事物,還請貴人手下留情。”
湯婆婆本就傴僂的身子,又不自主的彎了下來。
趙海臉色陰沉。
這時,一名修士暗自給他傳音:“這老嫗說的倒是真話。”
修士之間,自然有測謊的手段。
其實搜魂才是最便捷的辦法。
隻可惜,天地異變以後,走上另一條歧路的修士們,卻失去了這種手段。
轉而研究出了測謊的法子。
雖然沒那麼好用,但也足夠了。
天知道,湯婆婆雖然生活在十萬大山裡,但年輕的時候也是走出去過,見識過修士們的手段的。
因此,她自然知道該怎麼應對。
趙海眉頭一皺,卻道:“我等沿著那道金光的方向尋找,一路上便隻看到了這一座道觀,莫非那金光還在更遠的地方?”
再往裡麵走。
可就是十萬大山最深,最詭異的地方了。
雖然許州牧令他們帶百尊神明過來。
但他們隻是先鋒軍,隻領了六十尊神明,等他們找到合適的地方,那四十尊神明才會隨著移民的大部隊趕赴過來。
六十尊神明已經足夠強橫,在十萬大山外圍遇到一般的邪異,揮手之間就能將其鎮殺。
遇到特彆邪門的東西,自保也不是問題。
若是要去十萬大山的更深處……
恐怕神明們就要發怒了。
“小姐,神明可有指示?”
趙海謙卑的彎下腰,姿態更是放的很低。
宋秋月淡淡道:“神明們並未有指示,隻是方向肯定是沒錯的。”
說著,宋秋月就示意趙海撤下威壓。
後者立馬照做。
“多謝小姐。”
湯婆婆勉強行了個禮,這才如蒙大赦,硬生生將口中的一絲血腥咽了下去。
宋秋月並未搭理湯婆婆。
她一向喜歡美的事物,對湯婆婆這種垂垂老矣,修為又隻有金丹的醜陋修士,自然是看不上的。
甚至多說一句話,都讓她覺得作嘔。
“你來。”
宋秋月指了指陳黃皮。
“叫我嘛?”
“對,你過來,且上前。”
“噢噢。”
陳黃皮走上前,站在宋秋月身前。
好吧,離近看倒也不美,沒有十二夫人那樣嫵媚妖嬈,勾人心魄。
宋秋便又後退了一步。
淡淡道:“我觀你一身穿著,你才是這淨仙觀的道人吧?”
“我不是淨仙觀的。”
陳黃皮搖頭糾正道:“淨仙觀是我的,雖然現在不是,但是以後肯定是,這是我師父說的。”
“哦?你還有師父?”
宋秋月有些錯愕,她這才發現陳黃皮竟然也是個修士。
而且一身的氣息非常奇怪。
像是煉體期的修士,又像是練氣期。
可仔細一看,又像是築基期。
可又比築基期修士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總而言之,一個字,怪。
而且還有師父。
莫非是什麼躲進十萬大山裡的避世高人不成?
可真要避世,為何又避到這鬼地方?
陳黃皮奇奇怪怪的看著宋秋月,說道:“我如果沒有師父,那我是從哪來的?”
這句話一出,便讓宋秋月失去了興趣。
看來是個憨傻的。
“自然是你父母生出來的。”
“才不是呢。”
陳黃皮道:“我沒有父母,我隻有師父。”
聽到這話,宋秋月恥笑一聲,隨口道:“沒有父母,那你豈不是一個孤兒?”
“我不是孤兒。”
“沒有父母,就是孤兒。”
“好吧,我是孤兒,那你有父母嗎?”
這句話,讓宋秋月頓時愣住了。
在場的修士全都臉色大變。
一個個用殺人的眼神盯著陳黃皮。
湯婆婆也看出了些門道,連忙說道:“貴人莫要生氣,小郎君性格淳樸,他沒有壞心思,隻是口直心快了些,還請貴人多多包含……”
“哈……”
宋秋月突然失笑,笑聲悅耳,像是幽穀清泉那般沁人心脾,更平添了三分明媚。
“有趣,有趣。”
“我自幼父母雙亡,被叔父帶在身邊當女兒養大,叔父疼我,便不許任何人敢在我麵前提起此事。”
“你還是第一個。”
宋秋月佳人淺笑,便走到陳黃皮身邊,認認真真的打量了起來。
那目光,好像要把陳黃皮的心都要看個一清二楚。
隻是,女孩子本就比男孩發育的要早。
宋秋月比陳黃皮更是高了兩個頭。
如此近的距離。
陳黃皮能看到宋秋月那白皙無比的肌膚,那光滑修長的脖頸,以及襦裙自胸部的湧起,又向下極致收縮的腰身。
“好看嘛?”
宋秋月笑的肆意。
“好看。”
陳黃皮艱難的說道,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他心跳在加速、他臉上在發燙、他口乾舌燥。
他隻能捂著心頭,壓低下了頭。
宋秋月道:“把頭抬起來。”
陳黃皮卻沒照做,反而還向後退了幾步。
“你彆過來。”
“為何?”
宋秋月臉上的笑容更肆意了。
肆意中透露著一股殺意。
這時,陳黃皮抬起頭,認真的說道:“因為我的殺意快要壓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