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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軍頓時明白過來:儘可能地履行李副廠長的命令當然最好,若實在做不到,也沒有太大關係,既然就連供銷社也辦不到的事,指望科室的科長就更不可能。
當然,雖然不能無所作為,但也必須拿出個數千公斤,多少回應一下。
但楊軍並不準備如老魏所說的那樣蒙混過關,決定按照會議中的承諾,確保全額完成任務。
李鐵柱手指天空說:“那不是廢話嗎,看看我李鐵柱是誰,上麵自然有人照應。”
楊軍明白這家夥背景深厚,曾聽說過他提及這位是他舅舅。
這樣的靠山,誰家子弟仕途都會如乘坐火箭般疾速上升。
兩人寒暄片刻,隨後楊軍毫不顧忌形象,將沾染著雪水的膠鞋放在火爐旁烤乾,眼神卻投向了李杠頭的辦公桌。
“嘿,看你這麼小樣都開始抽中華了。”
他二話不說赤腳衝去奪煙。
“哎呀,你就這點出息,現在算個科級乾部,難道沒見識過什麼大場麵嘛。”
李鐵柱起身後回桌落座,然後低頭從桌子裡取出煙。
“這是我舅家那邊來的,不多,節約著抽。”
楊軍望向那些標有‘內部供應’的紅包裝中華,明白這是不容易到手的好貨。
商場裡普通的中華煙至少也要七塊五一包,一包就需一百五,這家夥出手毫不猶豫,輕易贈送。
楊軍心裡隱隱有些心疼。
嘖嘖,這小子真能混。
“李杠頭,今天挺大方的嗎?兄弟想求你件事。”
楊軍深吸一口煙,徐徐噴出煙霧,微微眯眼說。
李鐵柱眼神銳利地瞪向對方,眼中露出白眼:“有話快說,憋著做什麼?”
“借米。”楊軍伸手做了個七的手勢。
“七萬?”李鐵柱臉色微變。
楊軍點頭肯定。
李鐵柱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低下頭略作思索。
“沒問題。”
“但這裡隻可以提供四萬斤,其餘的我隻好找彆人幫忙。”
“沒問題,年後記得送過來就行。”
楊軍也不含糊。
兩人幾十年的情誼擺在那裡,生死相交的友情,對於能幫助的,他從不推脫;不能的,則不用再多說什麼開口求。
“哎喲喂,你拽得可以嘛,還要我去給你送去?”
“彆讓你白跑一趟,加兩分運費如何?”
“勉強接受。”李鐵柱翻了個白眼,回應道。
他們聊了半晌,從部隊服役到一起共事,話題無所不包,當楊軍確認事項已定下,也不再多待,因為他知道李鐵柱也很忙碌。
穿上烤乾的鞋,他邊扣鞋帶邊離開:“回頭有空再去你家看看嫂子和侄子。”
李鐵柱雙目瞪著:“嫂子個啥鬼,至今我連那兩個字咋寫還不清楚。”
楊軍聽後一怔,忽然指著李鐵柱大笑出聲:“哈哈,李杠頭。”
此言一出,李鐵柱頓時抓狂,跳起來大聲嚷嚷:
“神經病啊,不會以為我結過婚吧!”
穿上鞋子的楊軍拿了一張報紙,包起那兩條中華煙夾在腋下,然後神態自信地說:“咱們打個賭怎麼樣,看誰能先邁入婚姻的殿堂。”
“賭就賭,我還怕了嗎,賭輸的人需要額外準備一千塊的禮金。”
“好!”兩人口頭達成協議,一拍即合。
“放心,李杠頭,你必敗無疑。”
“嘿,那你就拭目以待誰會敗給誰吧。”
……
離開糧庫後,楊軍並沒有立即回家工廠。
他在合作社花了十二塊錢購買了四罐嬰兒奶粉,隨後從次元口袋中取出了剩下的一條中華香煙(另一條他決定用來備用)和幾斤蘋果,裝在籃子裡,徑直前往東直門。
昨晚宴請長輩之時,他對大伯二伯承諾,將永遠站在對立麵與易中海針鋒相對,這話可不是說著好玩的。
自了解到易中海對楊梅的惡意壓製,楊軍就下了決心要好好整肅易中海一番。
雖然他會無視賈張氏的蠻橫霸道,但對易中海的行為,他絕對不肯容忍。
對於賈張氏,她本質上不算壞,隻是一個愛占小便宜,嘴碎的人,考慮到她的女性身份和孤苦背景,寬容些也是應當的。
然而易中海的行為截然不同,身為院子裡的重要人物和長輩,他沒有提供支持反而不斷地排擠年輕晚輩,實在不能小覷。
一句俚語道:奪人飯碗,等於割人父母心。
對楊梅,他的壓榨從不讓她獲得正式職位,這就相當於間接阻止她的經濟
,這種行為超越了簡單的打擊報複。
這種人的本性裡存在一種固執的惡性,生來就討厭他人勝過他,喜歡居高臨下、看著你跪在腳下求饒。
既然決定與易中海斷絕往來,必然要有動作。
單憑二爺和三爺的支持不夠,所以今天,楊梅特地帶了些禮物去拜訪他的嬸嬸王姨。
“軍子,你一進門就這麼熱情乾嘛還拎東西呀?”王姨臉上顯露出不滿,怪責楊軍亂花錢。
“軍子,留下來喝一杯吧,彆著急走,陪陪你李叔。”李叔緊握住他的手往屋裡拖,像極了怕他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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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名叫李忠,是王雪梅的先生,單位裡的大boss,是真正的高層人物,一句話就是聖旨。
他們夫婦倆年輕時便投身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