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在腦子裡絞儘腦汁的想,她該怎麼回答陸淮南這句話。
空間在極致沉寂的情況下,約莫過去了半分鐘。
她沒想到任何合適的話。
陸淮南在幫她。
她除了謝謝,似乎真的沒彆的能說的,可阮綿有種自尊心被擊碎,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的滋味,她也沒想過自已有一天要這樣麵對他。
臉再正,腰杆脊椎始終都是彎的。
她垂著視線,動著唇瓣,許久才擠出一句:“謝謝。”
於陸淮南來說,他其實從來沒想過要逼她什麼。
心疼油然而出。
看她情緒低落到極點,陸淮南甚至半句重話都說不出,更彆說責備。
“明早上去領證,你暫時還是先住在這……”
說到這,他看到阮綿眉心很輕的蹙了下。
陸淮南頓住,等了一會兒,才蠕唇再開口:“我不住這。”
四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狠狠捅穿了阮綿的心。
是啊!
蔣自北回來了,他怎麼還會留在這?
內心充斥著極具的嘲諷,但阮綿偽裝得好,幾乎是絲毫沒展現在她那張精致的麵龐上,任誰都看不出一絲蛛絲馬跡:“好,麻煩了。”
陸淮南很不適應她的客套。
他輕聲道:“這原本也是你的家。”
“可離婚就不是了。”
一句話,沉沉砸在陸淮南心尖上。
他臉色沒蓋住的變了變。
“阮綿,對於你爸的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回歸到正事上,阮綿麵色回歸如常,連眼神都轉換到淩厲:“你知道的,誰傷害我媽都不行,包括他,也不行。”
陸淮南:“你能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
外邊那些狼,他有辦法幫她擋著,最怕的就是她自已婦人之仁,最終害了自已。
好在阮綿足夠理智,她態度立場也非常的堅定。
阮綿心情無比複雜。
一邊是礙於陸淮南的幫助,一邊是對他跟蔣自北事情的厭惡童心,心被徹底一分為二,左右撕扯她的情緒。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陸淮南想,隻要她問,他一定跟她全盤托出。
關於蔣自北。
關於他留在鹽城的這兩天。
聞聲,阮綿薄冷的目光裡,漸漸燃起幾分笑容。
她勾勾唇角,說:“不說了,那是你的事,不管是作為什麼身份,我也不該過多的問,畢竟這段婚姻從一開始……”
喉嚨哽了下,阮綿強行撐住眼眶的灼熱:“從一開始就是各取所需,大家說好私生活互不乾涉的,再者說了,我很早就做好了讓賢的準備。”
因為這個位置壓根就不是她的。
霸占這麼多年,夠了。
阮綿說:“今天去鹽城的事,跟你說句對不起,是我態度不好。”
是她過界了。
按理說,陸淮南沒非要跟她解釋的。
所有的話都是心平氣和吐出的。
她越是雲淡風輕,陸淮南卻愈發覺得難受。
尤其是看著她單薄的身姿站在那,心軟化得不成樣子。
阮綿笑笑:“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明天要早起,我先去休息了。”
“阮綿。”
她沒回眸,若是看一眼,都能看到陸淮南那雙鳳眼中,深沉到痛苦的不舍跟心疼,眼裡暈開霧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