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顯撐身起來,起身時他有意無意的往阮綿這邊撇。
眼神裡藏著幾許怪異的神情,令她覺得很不舒服。
一向嘴挑的陸顯,看破卻沒說話。
一屋子人,可謂都是各懷鬼胎。
離婚的事,肯定是瞞不住陸顯的,阮綿不敢確定,陸顯是否有跟江慧麗說過,目前家庭氛圍還有待觀察,她也不急不躁,平心靜氣的站著。
“奶奶,前段時間她遇著小感冒,這不醫院事情也多,沒顧得上來看望你。”
陸淮南在給老太奶敬茶。
阮綿始終都沒湊上前,也沒開口說半句話。
陸老太奶招手,示意她過去。
“阮綿,你過來給奶奶瞧瞧。”
她如往常那般,乖順柔軟的傾身向前,蹲在老人跟前。
隻是以前是誠心實意,現在是裝的。
“奶奶,近來身體還好嗎?”
“我都挺好的,你跟淮南沒吵架吧?臉色怎麼這麼差?”
老人吃過的鹽都比年輕人吃過的飯多,將近數百年的經曆,大風大浪也不過如此,如今遲暮之年,那雙眼猶如穿透萬物的法眼,能看不出端倪?
阮綿打進門起,臉色就不太對。
陸老太奶也是沒所顧及,當著全家人的麵,徑口直問了。
她沒想:“沒有,隻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沒吵架就好。”
晚上務必是要留在家裡過夜的。
婚姻四年,大多時候阮綿不會拒絕,除非是陸淮南要走,她跟著他一塊回去,對阮綿來講,在南山公館跟在老宅待著的感受,沒什麼不同。
在老宅不過是人多點熱鬨點,加上稍微眼多嘴雜,難對付了點。
況且這麼多年,她早習慣了單槍匹馬上戰場。
跟江慧麗打交道,也都是過嘴不過心。
好在江慧麗也不會過度的為難挑刺她。
晚點,她來後院的亭子透氣。
摩挲著口袋掏了支煙出來,火機剛捏在手裡準備打火,耳畔響起男人調侃的聲音:“跟我四哥離婚後,你這小日子倒是過得愜意多了。”
阮綿沒回頭。
陸顯徑自走進雅亭,說:“果然女人還是得愛情的滋潤,你跟江岸過得怎樣?”
她內心甚覺可笑。
她跟江岸光明正大,一清二白,都已經被傳成這般不堪。
阮綿心力疲憊,這樣的流言她都懶得解釋搭理。
多說兩句都是對這份“革命”友情的不尊重。
見她遲遲沒說話,陸顯目光垂下,定格在她嘴邊的煙上:“消息不準?”
她沒急著開口。
這種事情越描越黑。
你越是急著上趕著辯解,彆人越覺得你們不清不楚。
反倒是她不疾不徐的態度,能證明一切。
吐出口霧氣,阮綿回眸看人:“五少還真是消息靈通,聽誰嚼的舌根?”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陸顯深信不疑她跟江岸是清白的。
他一笑:“我就說嘛,你不像是那種勾三搭四,朝三暮四的女人,怎麼可能剛跟我四哥離完婚,轉頭就找上江岸,這不像你的為人性格。”
他笑,她也笑:“我是什麼性格?”
陸顯不說話了。
眼神裡都是那種滿滿的對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