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說的必要。”
“下次你可沒那麼好運,處處能遇上我。”
阮綿很輕的低笑一聲:“所以我該感恩戴德嗎?”
陸淮南徹底沉默了。
她不過字句寥寥數語,卻能做到字字誅心。
去往醫院的路上,同程未搭半言。
到醫院後,阮綿進去做了個簡單的消腫,不過十來分鐘的事,她臉部潮紅跟浮腫大有好轉,起碼不細看是看不出她被人打過臉。
兩人折返趕回老宅。
九點的宅院,靜默無聲。
偶有的嬉笑聲,從裡屋傳出。
阮綿眉心蹙動。
陸淮南淡口解釋:“這些日子陸顯一直在,你要是不想看到他,進門時稍微避著點。”
陸顯是整個陸家最清醒的人,他比起陸淮南還要清醒。
阮家一出事,還沒等到記者捕風捉到影,他早先退場了。
阮綿都不敢想,此時的阮渺跟蔣慧有多絕望。
不過這些都是那對母女自作自受。
她提步往裡走,腳步勻稱輕巧:“沒什麼好避的。”
越是避,越顯得她心虛不自在。
要就要大大方方的走進去,給所有人都看到,她阮綿一點也不虛。
其實陸家人都知道,阮文斌被抓,舊案重查,阮渺跟蔣慧也被債主報複,偏偏阮綿安然無恙,身無所傷,想必是陸淮南一直護著她。
陸淮南腿長步子大,跨幾步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腰肢。
阮綿很不自然的僵了一瞬,立即恢複如常。
他在她耳根子旁,問一句:“你真不打算去見見你爸?”
“沒什麼好見的。”
提到阮文斌時,實際上阮綿是有些慌張的,她怕見他也是事實,怕的不是阮文斌質問辱罵她,而是見到他,會讓她聯想到母親的慘死。
這個世界上,沒人跟唐望清的遭遇共情的。
除了她阮綿。
見她口吻決絕,態度立場堅定。
陸淮南沒往下說。
陸家老太奶坐在輪椅上,身側蹲著陸顯,旁邊坐的是陸懷靈,子孫繞膝。
兩鬢已見斑白的老人,目光依舊慈祥和藹。
陸家奶奶一直都是那種很有福相的臉,即便是老年,臉上的肉也沒到皮包骨的份。
“奶奶,我跟阮綿來看你了。”
陸淮南說。
“奶奶。”阮綿跟著他應和一聲。
但她沒像往年那般,親近的貼過去。
畢竟是年紀大了,老太奶眼神恍惚了下,這才晃悠著朝這邊看過來,先看的是陸淮南,再到她這:“剛才我還跟你爸念叨你們來著。”
陸鴻文道:“這麼多日沒回來,快給奶奶倒杯茶。”
話自然是吩咐給阮綿的。
聽著這些命令式的言語,她內心一陣不悅。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
陸淮南先一步上前,主動去端了茶水:“給奶奶端茶的事,理應我這個孫子來做才是。”
阮綿站著沒動。
不過她明顯能感覺得到,此時陸鴻文跟江慧麗的臉色不太可觀了,尤為前者,麵色可用鐵青形容。
本想著給她一個下馬威的,沒成想這一鞭子抽在自已兒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