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說玩笑似的,開口:“你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
“是,我現在連找你辯解的資格都沒有,你可以選擇閉口不言。”
“我有什麼可辯解的?”
心如刀割,阮綿抱起懷裡的被褥跟枕頭,眼皮都沒掀動半下,轉身欲要離開,陸淮南眼睛一眯,喊住她:“有怨氣不妨發泄出來。”
隻要她說,什麼話他都願意信。
“我沒你想得那麼多。”
“阮綿。”陸淮南:“你走出去試試。”
平生最恨被人威脅,以前是迫不得已,現在她不受這份罪。
阮綿聲音冷淡如霜:“大家都是成年人,彆得寸進尺。”
“你說我得寸進尺?”
“我答應回來見一麵奶奶,已經算很給麵子,真要是你想以此威脅我的話,陸淮南,我不介意鬨得離婚的事儘人皆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陸淮南冷嗬了一聲,心底透涼。
他牙關咬緊:“在燕州,還沒人能嚇唬我,你是第一個。”
阮綿毫不示弱:“那我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陸淮南踉踉蹌蹌的走過來,擦肩而過時,她才聞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
“你睡臥室,我去客臥。”
“不……”
“彆急著拒絕,要是誰上來發現我兩分房睡,起碼我也好有理由搪塞,問你的話,你打算怎麼說?”
阮綿知道,陸淮南對陸家人很敏感。
她手指扣緊,指尖都陷入到枕頭裡。
這邊的房間大概是重新換整過,屋子裡的味道跟以往不同。
這一夜,阮綿意外的失眠了,輾轉難眠。
直到淩晨一點多鐘,才堪堪睡去。
夢境稀裡糊塗的轉換好幾次,都快把白日擔憂的事夢了一個遍。
她夢見陸淮南不允許她走,派人監視跟蹤她。
阮綿不得已偷偷溜走,開車去機場,陸淮南一路緊跟,兩輛車在緊迫的高速路上發生碰撞車禍,她的車被直接撞飛了出去,飛出去的瞬間她看到陸淮南坐在車裡,勾唇笑。
笑得詭異可怖。
甚至是得逞。
“陸淮南……”
嚇得她一個驚醒。
“太太,做噩夢了吧?”
傭人正在屋裡打掃,聞言扭頭來查看。
阮綿滿頭冷汗,順著額際兩鬢順勢下淌。
她單手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我沒事。”
“先生在樓下等你一塊去吃早餐。”
下樓時,阮綿看了眼掛鐘,已經是十點多了。
陸家的早餐桌上,如往常一般。
陸鴻文坐在主位,旁側是陸淮南跟江慧麗,再往下是陸顯跟陸懷靈,一般沒特殊情況,老太奶不會上來跟大夥一塊吃,她有專門的下人伺候。
阮綿趕到時,桌上已經坐滿了人。
陸淮南說:“爸媽,阮綿有點頭疼,所以起晚了點。”
她都還沒想好怎麼招呼,他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倒是省了事。
阮綿走過去,坐下前喊了兩人一聲。
江慧麗笑著應和下,大多也就是表麵。
陸鴻文幾乎麵不改色,臉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