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挨著凳子,剛坐穩了點,桌上的陸鴻文語氣怪異的詢問她:“這些時日,你們家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你父親那邊你還沒去見過吧?”
以前阮綿跟阮文斌感情淡薄,在外人跟前,她甚至裝都懶得裝。
眼下,她眼裡硬憋出幾分霧氣:“還沒。”
看她這副模樣,陸鴻文自然是沒再多說什麼。
反倒還安慰她:“這事你也彆過於傷心,先等上邊的調查結果下來再說,要是咱們能幫得上忙的,儘量幫。”
這話一出。
阮綿算是看懂了。
敢情陸鴻文根本不是在乎她在不在意阮文斌。
也不是試探他們父女深情。
而是想套她的話,看她肯不肯說阮文斌害死唐望清的事。
“謝謝爸。”
陸懷靈嚼了幾口魚肉,當著眾人的麵,說:“四嫂,你爸跟阮渺姐出那樣的事,你就沒想過幫幫他們嗎?到底大家也是一家人。”
她說她做得絕。
阮綿埋頭喝湯,這話她沒應,嘴裡的湯變得索然無味,難以下咽。
陸淮南就在她身側,視線最容易看到她的神情。
“她不參與這事。”
聽到他開口說話,陸懷靈顯然不服:“四哥,你也不幫幫四嫂。”
“這是我的家事。”
阮綿說。
她骨氣硬,口氣更硬。
陸淮南握在手裡的筷子頓了頓放下,才揚聲道:“爸,我吃好了,公司還有點事,順便我早點開車送阮綿回去,你們慢慢吃。”
“去吧。”
阮綿也很識趣,有眼力見的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走。
其實她碗裡的一大碗白粥都還沒怎麼動過。
肚子裡更是咕咕作響。
等到上了車,她伸手係安全帶。
陸淮南提議:“你晚上的飛機,四點前過去拿行李都來得及,想吃什麼,我開車帶你過去吃。”
聽似關懷的話,口吻毫無溫度。
阮綿眼底蒙著一層霧,她蠕了蠕唇,把頭往下再壓了幾分,說:“隨便找個位置吧,我不挑。”
“那就去之前經常去的那家。”
車子剛一啟動,她隻覺得胸悶氣短。
一股難忍的嘔勁,衝破喉嚨,徑直從嗓子眼嘔了出來:“嘔……”
阮綿一把扶住側身邊的扶手,連續嘔了好幾聲,麵色潮紅脖子粗,兩邊耳朵更是漲紅得不堪,待她乾嘔得差不多了,回眸正好對上陸淮南的視線。
他目光如炬的盯著她,上下打量。
腦子嗡嗡的響,嗓子也奇癢無比。
她坐正身板:“彆多想,不是懷孕。”
“距離上次的上次,我沒帶。”
陸淮南也無視她的話,把想說的,心裡盤算的,一句話吐乾淨了。
阮綿氣血上湧,她心裡好難受,難受到快窒息,快喘不過氣來。
她想了半晌,開口道:“怎麼,陸淮南你不會覺得還能隨手拿捏我吧?”
車子開得不緊不慢。
陸淮南的語速更是:“我要是想拿捏你,有千萬種辦法,不至於在這裡聽你說這些話,阮綿,你不愛我也不在意我,就算懷了我的孩子,你又緊張什麼?”
更何況是壓根沒懷。
後半句他沒點破。
他心裡其實很清楚的,阮綿怎麼可能懷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