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雙手胳膊壓在方向盤上,把臉埋進去。
沉重的呼吸,喘得喉嚨有些疼。
眼圈發熱,鼻尖泛酸。
心情一點點跌落到了穀底,她想把自已拉出來,卻奈何無力。
人總是在那種極力痛苦下,力氣變得渺小。
“嗡嗡嗡……”
放置在副駕上的手機嗡嗡作響。
打亂了她的思緒。
阮綿吸動鼻腔,把哽咽聲逼退回去。
電話是江岸打過來的,在接聽前,她整理了幾秒情緒,聲腔儘量維穩:“喂。”
“上次在喬家酒會見的蔣總想見你,你現在有空過來一趟半月山莊嗎?”
聽得出他是喝了酒,口齒不太伶俐。
半月山莊距離這邊很遠,驅車最少得一個小時到。
阮綿拋開私人情感,快速進入到工作狀態,她埋頭看一眼時間:“我現在距離那邊有點遠,要是蔣總能等我的話,我能最快一個小時內趕到。”
趕著時間到半月山莊。
江岸看狀態,已經喝到半多了。
阮綿上樓時,正巧看到秘書扶著他去洗手間吐了兩番。
“詹秘書,我來吧!”
見人倒不急,她看江岸那樣子心裡難受。
其實阮綿都明白,江岸的身份,他壓根沒必要跟這些人坐在一個酒桌上吃飯拚酒量的,還把自已喝得不省人事,他想做事說句話就行。
有得是人搶著幫他做。
偏偏他親力親為。
怕的不過就是這燕州總有那麼一些小心眼的人,當麵一套,背後裡給她使絆子。
江岸吐得臉紅脖子粗。
阮綿攙著她坐在洗手間的沙發上,手裡就著紙巾給他擦臉。
她一言不發,但心疼得揪起。
到底不是那種狠心的人,她即便沒法愛江岸愛到撕心裂肺,愛到不顧一切,愛到轟轟烈烈,卻也會因為他這些行為難受。
“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你自已都不把身體當回事。”
阮綿伸手丟掉紙巾。
江岸順勢拉她一把,拽進懷裡抱住。
他力氣很大,尤其是喝完酒,全是蠻力。
她秒變認真臉:“這裡是洗手間。”
“我要想乾嘛,我看誰敢管我。”
一喝酒,江岸那張臉就儘透著一股子混氣,阮綿歎口氣,眼底掛起再明顯不過的擔憂:“為了我,也彆把自已喝成這樣,你不心疼我還心疼。”
他聞到什麼,臉靠近:“你身上怎麼有煙酒味?”
阮綿心猛然咯噔一聲。
她剛從陸淮南家出來:“剛從飯局上下來。”
江岸許是真的喝得不太清醒,他是很薄的那種單眼皮,眨巴眨巴,說:“阮綿,我總覺得對不住你,讓你跟著我受苦,有時候我挺恨自已的。”
“那我也不能總靠著你的身份,到處籠絡人心吧?”
真要是這樣,江岸還挺開心的。
就是因為她不這樣,他才覺得心裡負擔大。
江岸吐完,兩人成雙入對的再進包間。
阮綿很懂事的,把酒先敬給蔣培生:“蔣總,我來晚了,自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