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南記憶中,那晚特彆的冷,風吹得刺骨。
合作商那邊遲遲未到,說是下大雨,路上車禍把路給堵了。
偏偏又趕上酒店那間會議室空調故障。
那麼大規模的酒店,說故障還就真故障,什麼事情都這麼湊巧。
酒店經理跑上來親自道歉。
康堇冷得發抖,言語犀利的點撥了幾句對方,陸淮南一聲沒吭的提步出去,走到樓下大廳,他無意間撇了不到一眼,總覺得門口停著的那輛拉法特彆眼熟。
也特彆刺眼。
但又不是江岸的車牌。
康堇見他頓在原地沒動,順著視線看過去。
蠕動凍得僵硬的唇,提醒他:“陸總,那好像是江家的車,前幾天看到江總去車行新提的。”
他心想:那就沒錯了。
阮綿一走了之後,原本他跟江岸也沒什麼仇恨可言。
大多時候見著了,也不會刻意的打招呼,互不待見,裝作不認識。
讓陸淮南覺得十分不解的是,江岸以前樂衷於在他麵前晃悠,近來卻是人影都見不著了,他也是好奇心促使,試探性往他車裡那麼盯了半眼。
說巧不巧的,就看到江岸在親一個女人。
那女人不是彆人,正是阮綿。
她露著整截白皙而又纖長的脖頸在外。
從他的視覺角度看過去,她還伸手應承江岸。
頭頂“轟隆”一聲徹底炸開,陸淮南覺得瞬間的功夫,他大腦失去了控製,以及獨立思考的能力,仿佛整個肢體跟語言都是被一股強大而又恐懼的力量在支配。
他挪步。
見狀,康堇是有意識的,他叫了聲:“陸總,閔先生他們到了。”
話語成功攔截住陸淮南的腳步。
他隻是腳沒再往前,但也沒往後退,站在那一動不動,像一根冰雕似的。
康堇覺得頭皮後背都在發麻,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再開口。
這時,陸淮南兜裡的手機響。
他抬手抹了把臉,才發現眼角的淚墜了下來,掉在他剛抽出的手機屏幕上,筆直墜落,沿著屏幕頂端滑動到手心位置。
康堇抬眸,看到他眼圈緋紅,兩邊眼白充血。
“陸總?你沒事吧?”
陸淮南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暫時性的一直盯著車的位置,紅色的拉法,很新,明明就是剛提的。
心如針紮。
他扯動好幾下嗓音,怎麼都發不出聲,喉嚨似灌下幾斤毒藥。
陸淮南做夢也沒想到,跟阮綿幾年後的重逢,會是以這樣的局麵。
自已明明就站在她不到十幾米的位置,卻沒法直接過去擁抱她,問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他一直握著手機沒接。
終究直接掛斷。
“我沒事,上樓吧!”
陸淮南轉頭的瞬間,康堇才赫然意識到,他哭了,眼睛周圍都是濕軟一片,連那纖長濃密的睫毛都被打濕,沾著一層薄薄的水汽。
康堇再回頭去看看車裡的人,有種說不出來話的哽噎。
該看到的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