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陷入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沉默。
許久都未有聲。
隻剩下盧卡在阮綿腳邊,仰著頭跟臉,嘴裡輕輕的嗡嗡叫。
好半晌,陸顯的音質帶有一半苦笑:“她跟我說過,你們小時候的事,她也說很多事情對不起你,要是早知道,她當初一定不會跟她媽那樣做。”
聽到這話,阮綿並未覺得欣慰跟解脫。
更多的是心酸,替自已心酸。
原本好好的一個家,說散就散了,她母親屍骨未寒,那位親生生的父親就領著彆的女人進家門。
她不該原諒這一切,沒人比她更有這個資格怪罪。
“沒什麼對不起的,這樣的話我不想聽。”阮綿深吸口氣,再道時,語氣輕鬆很多:“再說了,她現在也得到了應得的報應,以後大家路歸路。”
阮渺無疑是幸運的,起碼她還有陸顯。
陸顯沒說話。
她起身,一把擼起盧卡的狗繩,纏了幾道握在掌心。
陸顯跟隨而起:“阮綿。”
“還有事嗎?”
他眼眶裡有些濕潤,霧氣在他眼中打了個轉:“你什麼時候能去看看她嗎?”
他說:“阮渺說她挺想你的。”
聞言,阮綿無所動作,站著沒挪身,腳步定在那似的,好幾秒她低聲笑:“我們這樣還有什麼見的必要呢?見了不管是對她,還是對我,大家心裡都不好受。”
“她懷了寶寶。”
陸顯說。
她是萬萬沒想到,心底有點諷刺,又有點酸澀,心臟脹脹的不太舒服。
不知道是阮綿覺得像阮渺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該生下孩子,還是覺得她母親生來的可笑。
陸顯繼而道:“是我的,七個月大了。”
她蠕了蠕唇,儘量讓自已擠出一抹笑意來。
畢竟不能哭著臉祝福人家:“那祝福你們。”
“算我求你,去看看她吧。”
……
那日跟陸顯見過後,阮綿最終決定去看阮渺。
陸顯把人安排在酒店,她去見也隻能去酒店見。
還得是越過陸家這些人的眼睛,偷偷去見,尤其是陸鴻文跟江慧麗。
這件事情,是得到了陸淮南允許之後。
親兄弟都明算賬,更何況是在港南項目麵前,他也怕陸顯惦記這塊肥肉,想著什麼招數引她上鉤,陸淮南再三叮囑過她,但凡有任何不對立馬掉頭走。
他那幾日忙不開身,不好陪她去。
阮渺的狀態,遠比阮綿想得差太多。
她瘦了,瘦得臉部凹陷,再沒了原來那個豐滿如花的臉。
她們共承一條血脈,很多地方都相似,格外像的是那雙眼睛,明亮透徹,微斂的桃花眼,不細長,大小也剛巧。
不管從女人的角度,還是男人的角度看。
阮渺無疑都是很漂亮驚豔的。
阮綿還記得,跟陸淮南結婚的第一個念頭,他在床上都咬著她耳朵說:“你兩姐妹長得還真是相像,娶你跟娶她好像也沒什麼差彆,一個臉罷了。”
這也或許是當初,阮渺去勾宋硯安,會真的把他勾上床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