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不高興啊?”
他眼皮一翻,深出口氣,緩緩道:“你被人在這種時候打斷,你能高興嗎?”
阮綿低笑,聲音裡還有幾絲不易察覺的打趣。
“好了,那邊怎麼說?”
“走保險。”
“那咱們就這麼等?”
陸淮南眼皮沉得要命,他掙紮著睜了睜:“不然讓他白撞了?我可沒那麼好心。”
撞他車倒沒什麼,主要是這箭在弦上,被人打斷的氣,他咽不下去。
兩人直到等撞尾事故解決完,才趕回秦翠府,到家時約莫淩晨三點。
張媽給陸淮南煮醒酒湯,阮綿在客廳幫他換身乾淨的衣服:“要不你先去洗個澡,會舒服點,下來再喝醒酒湯。”
“老婆說得是。”
陸淮南起身,她走在前邊,趕忙先一步幫他把水放好,又探好水溫才讓他進浴室。
下來時,醒酒湯也差不多煮好了。
阮綿守著他喝完,遞紙給他:“昨晚上我在香榭遇見江岸。”
陸淮南嘴裡泛著點醒酒湯的酸味,沒吭聲,手裡攥著紙巾在擦嘴角,仔仔細細,認認真真。
“他答應跟咱們合作港南項目。”她說。
他問:“他提了什麼要求?”
陸淮南很聰明,不僅聰明的了解自己,還足夠了解江岸是個怎樣的人,他不可能平白無故來幫襯這一腳,除非是最大程度的讓他覺得難堪。
果然,阮綿支吾道:“項目平半分,兩家五五開。”
“開這麼大的口,他這不是就想著讓我難堪嗎。”
她沉口氣,索性把話說完:“我答應了。”
“嗯。”
他倒也沒生氣,反倒像是意料之中的樣子。
阮綿觀察他麵色,陸淮南不露山水,她再開口:“老公,咱們現在手裡接著港南是塊燙手山芋,不趕緊找人合作,最終我們自己也捏不住的。”
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但跟程清子的合作,那是肯定不能。
至於江岸……陸淮南想過很多的。
比如,他能不能摒棄前嫌,讓他來看自己這個笑話?
最先他提出的底線是六四分。
是康堇過去找人談的,江岸秘書詹敏的意思是,這事江岸在考慮,意思很明顯,在考慮就是在等他往下放低底線,熬著他唄!
看這事誰最先熬不下去。
阮綿:“你要是覺得五成做不了,我明天約時間再跟他談。”
“不用。”
陸淮南頓了下:“不管怎麼談,我們都是被動方,是咱們求人家幫忙,江岸在這次博弈裡,他完完全全可以置之不理,沒必要參與這一腳。”
他知道,江岸能答應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並且看的不是他陸淮南的麵子。
而是阮綿的。
“你能看懂就行。”
陸淮南默了幾許,扭過臉來,手指交扣住她的:“老婆,謝謝你。”
阮綿提口氣:“自己人,有什麼好謝的。”
他的利益,也等同於是她的。
一根繩上的螞蚱,幫陸淮南,不也就等於是在幫這個家,幫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