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江岸腳步頓在門口,不易察覺的眼神微妙一變,狠狠瞪了眼人。
盛萬鬆這根毒草,他遲早要弄掉。
否則難以平息他心裡那點疙瘩。
得到盛萬鬆的諒解書,加上芩書閒認錯態度好,當天晚上人就放了出來,江岸抱她進車,把車裡的毯子親手給她蓋上:“有沒有暖和點?”
她心沉到極點,很多情緒交織,看到他匐匍在麵前,眼珠子裡都是明亮的光。
芩書閒覺得呼吸都順暢不少。
她點點頭:“好多了。”
“現在帶你回家。”
江岸側頭退身出去,繞過車頭進駕駛座。
他貼心的將車裡溫度調高幾度,這才開車出去。
芩書閒渾身輕飄飄的,沒有一點支撐感,整個身體仿佛是飄在半空中,隨著車身的搖晃,她也跟著往他這邊倒。
“沒撞著吧?”
江岸單手去扶她。
“沒事。”
車裡短暫的安靜過後,芩書閒儘可能的語氣平和,聲音輕低的問:“他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給諒解書,江岸,你是不是答應過他什麼事?”
握緊方向盤的手指攥緊,攥到指節都發白了,江岸死死握住。
後槽牙跟隨緊繃,下頜咬肌閃過。
看到他這副姿態,芩書閒覺得猜得**不離十:“他要拿走那些證據?”
他還給了。
車在勻速前行,周圍都是飛馳超過的車輛,江岸根本不敢開快,他怕芩書閒激動撲過來。
事實是,她穩定到臉上連一絲激動的征兆都沒有。
這反而令他心底沒了底氣。
江岸深吸氣,目視前方,吐聲開口:“當時我沒辦法不給他。”
要他不救芩書閒,根本做不到的事。
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又或者是這事她足夠理智冷靜的看待,芩書閒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和得多,她把臉轉回到她那邊,凝視車窗外閃過的每一幀風景。
她沒有怪他私自做決定,連個商量都沒給。
更沒憤怒咆哮,也沒哭。
江岸以為她的沉默,是在懲罰他。
提了好幾次聲:“對不起,做決定的時候,我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這沒什麼對不起的。”
芩書閒在心裡想,換位思考一下,倘若裡邊待著的人是他江岸,這樣的選擇之下,她又該何去何從?
意外的是,答案跟他的一樣。
江岸秉承著坦白姿態:“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們好不容易才拿到這些證據。”
他頓了頓,再度出聲:“但比起這些,原諒我的自私,我隻想你沒事,更不想讓你留下案底,如果你因此恨我,我江岸絕不會說半句不是。”
他甚至都想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
耳畔都是江岸低沉的聲音跟話。
芩書閒心疼,猛烈的巨疼一下,她說不上來那種滋味,就像是有人拿針紮你的心窩子。
她憑什麼恨他?
沒有理由,也沒有根據。
反而整件事的受益者都是她芩書閒,從一開始惹出事的人也是她自己,愚蠢的信了盛萬鬆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