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星館內
“那人如何了?”程慕問到。
“已經恢複力氣,行動自如了。”護衛漉行回稟。
“給他支玉簪,讓他走吧。”程慕說,“還有,我會沉睡一些時日,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攪我。
“是。”漉行說。
阿京看到他們出來的時候,提著的就都是死嬰了。不禁冷汗層層,心想“這裡和出樵城又有什麼區彆?
那個管事吩咐車夫駕著車走了。
“姑娘!你要搭車不要?”一個雄亮的聲音在街口響起。
“我有坐騎,不用搭車。”阿京回答。
“坐騎可以拴在車後,我這馬車走的慢,不會累著它。”
“去哪?”這人有些眼熟啊,好像他就是夢境中的那個獵人。
“這鳳華城隨你去哪。”那人說。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阿京回答。
“我有個好去處,我帶你去如何?”
“哪裡?”
“這鳳華城的戲樓。”
“有什麼稀奇之處嗎?”阿京問。
“那裡的文書可好聽了,來鳳華城可不能不去。”
“就去那吧。”
“好嘞。”
“長生戲樓到了。姑娘可以下車了。戲樓小廝自會牽驢駒子,您直接去聽戲罷。”
“謝謝,這是車錢,給您。”阿京給車夫車錢。
“這會有雨點子了,姑娘真是走運,不會挨淋。”
“這雨挺急的,您也彆在路上耽擱了。”
“好勒,多謝您嘞。”
聽戲的人很多,長生戲樓也很宏偉。
剛剛那家殺嬰的人家,和這長生戲樓的熱鬨擺在一起,讓阿京心有餘悸。那依雲館的正門和這長生戲樓相差無幾,一樣的熱鬨非凡,人山人海。可是背後掩藏的這些,阿京想也想不到。
“哎呦。”
“哎呦姑娘,我可撞到你了?”
“不不不,是我出神了。”阿京抱歉。
“姑娘注意腳下,我去送菜了。”
沒想到迎麵撞到了一個送菜的侍從。阿京收回思緒。
日近黃昏,馮奶奶獨自一個人在房中恭敬祝禱。陶老爺在門外安靜的等候,侍從在兩邊侍立。
不一會兒,馮奶奶走出房門,抬眼看到陶老爺,就走去。
“少爺,你等久了。”馮奶奶對陶老爺說。馮奶奶是陶老爺的奶媽,自小就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孩子,自然是稱呼他少爺。
“馮媽媽,我總是不放心阿升那個孩子。”
“是,小升頭回出家門,難怪你惦念的。”
“我派人在暗中跟隨,但是在鳳華城,都跟丟了。”
“哦,看來事情非同小可了。”
“媽媽。”馮老爺麵露難色。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馮奶奶很快察覺出來馮老爺麵上的不對勁。
“清晨,有人將阿廠送回陶府了。可是……來人告知阿廠隻能活三月餘。”
“來人是誰?”
“來人並沒有自報姓名。隻說小升和阿京,是他主人的朋友。故受托將阿廠送回陶府。”
“還說什麼了?”
“說是鳳華城將有大劫難……”陶老爺麵容有一些憔悴。
“是,是到時候了。”
“我有點後悔將阿升送出去了,這萬一遇到不測,我怎麼和他娘交待阿。”
“阿連,你莫著急。容我想一想。”馮奶奶說。
“媽媽,我隻能和您商量了。”陶老爺說。
“我前些時日,接到了岫煙墟的一位故友來信,說是阿升是時候啟程去岫煙墟了。這你是知道的。”
“是,我信您的話,才讓他去的。隻是現在,我不知道鳳華城的大劫難是什麼,更不知道阿升那孩子有沒有自保的能力。”
“我相信我那位故友,他說的話,一定沒錯。阿升那孩子的命格可是萬乘命格,你我不過百乘命格,思慮起來,不過是庸人自擾,你莫要擔心了。”
“是,我著急竟然忘了這事情。”
“再者說,我看阿京那孩子,是靈族,靈力極純,她的命格我測不透,目測是在萬乘命格之上,十萬乘、百萬乘都是有可能的。有她在,我也更放心些,你莫要惦念了。”
“竟如此!阿連知道了,不叨擾媽媽了。”陶老爺聽馮奶奶如此說,心已經基本安了下來。
阿京在戲樓裡找了一個空位坐下。看見這裡的杯盤碗碟都是折枝花法的,和陶府所用的器皿畫法一樣。難道是有什麼關聯?桌上的點綴是鳳絲花。
不遠處有一桌人穿著樸素而統一,氣質跳脫眾人。阿京沒有注意到戲台上的人,反而注意到他們。
他們之中,有一位姑娘,注意到阿京正在看他們,反而微笑著看阿京,阿京被看的不好意思起來。那姑娘竟向阿京走過來了。
“一個人?”
“嗯。”
“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嗎?”
“阿?可以阿。”
那人彎腰小聲的對阿京說“姑娘,你是靈族人?”
阿京點頭。
“你莫要奇怪,我是岫煙墟的人,看人是有眼力的。”說著,那姑娘這才坐下。
“你是岫煙墟的人?我正要到那裡去。”阿京說。
“我大概猜到了。我是酈緔,他們都叫我阿緔,你若是嫌我年長於你,叫不出這小名,也可以叫我酈姐姐。”酈緔說。
“酈姐姐,我叫阿京,不知道姓氏,從我一出生,阿京就是我的名字。”阿京說。
“看得出來你是第一回出走家門,對人好無防備之心。”
“我沒有家,之前在出樵城謀生,是個奴隸。”
“出樵城的奴隸……那很不容易。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被人搭救,搭救我的人帶我來的。”
“他人呢?”
“我們剛剛分開,各自磨礪。”
“哦。阿京,我在你告訴我這些之前,看了一下,你的命格在萬乘之上,你可知?”酈緔對阿京說。
“什麼萬乘?”阿京問。
“看來你並不知道。也沒人告訴過你。”
“命格是什麼?”阿京又問。
“命格是生命容量,與壽命有些關係,命格乘數多的人活的也久,但是最主要的是說一個生命個體的能量。這個能量最終體現為你的一生完成的事情……”酈緔而今還是不怎麼理解。
“我不太懂……”
“這麼說吧,我不過是百乘,你是萬乘,那你就相當於一百個我。”
“我好像能理解一些。”
“百乘於一般人就很多了,大部分人是一乘或者是十乘。而你,命格在萬乘之上,我還測不透。”
“聽起來很多。”
“相當多!”
“你們在談什麼?”他們之中有另一個人也走過來。
“哦,這位姑娘是阿京,這位是蒲祝師兄。”酈緔說。阿京觀察蒲祝,是個和善樸實的人,總感覺他知道的很多。
“我可以聽聽嗎?”蒲祝師兄問。
“來來來,坐罷。我們在談阿京的命格。”酈緔說。
“那是個好話題,我得聽聽。”
“蒲祝師兄也是百乘,師兄,阿京可是在萬乘之上。”酈緔為他們兩個人引薦。
“我知道,很榮幸親眼見到這樣的人。記得隻是聽師父們說過,還從未見過。我們終日在學習觀測命格之術,確實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人。”蒲祝也是對這種難得一見的人頗為好奇。
“是啊,我們的師父們也少有能達到千乘的。”
“那阿京之前,是在那裡?”蒲祝出於對初見麵的阿京關切,稍微多問兩句。
“是在出樵城,我之前是個小奴隸,可苦了。”阿京說。
“哦,是這樣,這也不好評說。”蒲祝麵上有淡淡的,他對身份並沒有特彆偏見,隻覺得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對,阿京,我想到成大事者,必有苦勞,之前的都過去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其中精彩,可能是我等都想象不到的。”酈緔說。
“阿緔的話雖然粗糙,但是說的不假。”蒲祝說。
“師兄!”酈緔看蒲祝吐槽她說話粗糙,心中頗為不滿,在阿京麵前也不給自己留些麵子。非要說的這麼直白嗎?
“客官,您點了菜,要不我為您在那桌加一位,正好這位姑娘還沒點菜。”說話那人正是撞到阿京的那個送菜的人。
“對,我點好了菜,一起吃吧。”蒲祝說,“走走走。”
“來吧來吧。”酈緔也熱情地挽著阿京。她這個粗糙的性格,也就是遇見阿京這種不刻意講究的人,才不會特彆介意她的親昵。換做旁人一定不會習慣,或者就是遠遠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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