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島伯爵從臉盆中抓起一把乾草放在膝蓋上,從中選出兩根折了起來。
“隻要帶著足夠的惡意,就可以把這些草折成巫毒娃娃。到時候你往娃娃裡麵塞根我的頭發,朝後腦上狠狠地紮上一針,我就會痛的生不如死。這可比鑿船要好用多了。”
納瓦拉公主滿腹狐疑:“該不會我折好後,你就讓我憑本事來拿你的頭發吧?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諾,給,藏好了。”
法蘭西島伯爵拔了根頭發下來,遞給了納瓦拉公主。
“諸如鎖啊,板凳啊之類的小玩意兒,我一向非常擅長製作。我妹妹浴池的鎖就是我自己做的。用乾草折個娃娃什麼的,根本不在話下,跟著我做就行了。當然,前提是你對我的惡意足夠,惡意不足的話,那針紮上去就會像蚊子咬一樣。要是因為這個而讓娃娃完全起不了效果,那時可不要怪我。”
“放心,我對你的惡意足以讓你五馬分屍、暴斃街頭!”
納瓦拉公主白了法蘭西島伯爵一樣,然後學著他的樣子從臉盆裡抓起了一把乾草:
“該怎麼做?說!”
“先把兩根草這樣著這樣對折,”法蘭西島伯爵示範著,“然後一邊對折,一邊用你最大的惡意大聲詛咒我,罵我也行。”
“怎麼罵?”
“怎麼罵都行,不會就跟著我——冷酷無情的劊子手!”
“冷酷無情的劊子手!”
——“白白浪費食物的豬玀!”
“白白浪費食物的豬玀!”
——“一呼吸就汙染空氣的可笑侏儒。”
“一呼吸就汙染空氣的可笑侏儒。”
——“活到四十歲還一事無成的廢物!”
“活到四十歲還一事無成的廢物!”納瓦拉公主漸入狀態,“上輩子沒碰過女人的色鬼!明明比我還矮,卻總是想耍帥的小醜!還給我用公主抱,不知道我光是站在你身邊,就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嗎……”
“可以。”法蘭西島點了點頭,“你出師了。”
用乾草做娃娃是一項慢活,加上不熟練,納瓦拉公主忙活了半個晚上,隻做好了小半個腦袋。困意漸漸湧了上來,從她嘴裡吐出來的罵人的話,也漸漸地變得沒什麼力氣了。
“把東西收好,我們明天繼續。”法蘭西島伯爵端起臉盆就要走,“記得把我那根頭發也收好,要拔根頭發下來還是挺疼的。”
“等一下。”納瓦拉公主從背後喊住了他,“告訴我名字。”
“名字?”
“你的名字。”納瓦拉公主盯著他的後背,“巫毒娃娃的話,得有對方完整的名字吧?”
“加洛林。”
“那是姓氏。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名字也是加洛林。”
“加洛林.加洛林?你當我是傻子嗎?”
法蘭西島伯爵的身體微微怔了一下。
“那樣的話,我就沒有名字。”他回答道,“為加洛林而生,為加洛林而死。我就是加洛林,僅僅隻是加洛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