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頭,孝道最大。
朱樉一點都不怕袁忠徹將來長大了會反悔不認賬,他袁忠徹要是真有這個膽子,朱樉一定會讓他進宮吃上皇糧。
朱樉讓劉勉把賣身契收好,他對袁珙說道:“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袁先生可以繼續講下去了。”
袁珙很想硬氣的說一句話:“我兒子賣身給你,我又沒有。”
可惜他快六十歲的人了,膝下隻有袁忠徹這麼一個兒子。
袁珙一想到他都把兒子賣了,再賣一下好朋友大和尚也沒那麼難受了。
“是姚廣孝派我去聯絡太子,讓我冒充劉半仙來打探王爺的麵相……”
袁珙剛剛說到一半,朱樉就打斷了他。
“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麼?”
“……”
袁珙先是一陣無語,隨後又納悶道:“我叫你王爺啊。”
朱樉冷笑一聲:“嗬,我覺得袁先生好像對我有點不太尊重啊。”
再三思索後,袁珙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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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子”
朱樉說道:“我看袁先生到現在都沒有搞清現狀,好心提醒你一句。”
“本王要是高興的話,你兒子就是秦王府的仆從,說不定哪一天還有希望恢複自由之身……”
說到一半,朱樉沉聲道:“本王要是不高興,你兒子就得改名換姓,認宮裡當太監當乾爹。從此跟你這個親生父親形同陌路,知道了嗎?”
袁珙哭泣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朱樉微笑道:“袁先生識相就好,繼續說下去。”
袁珙語帶哭腔:“姚廣孝讓奴才來打探主子的麵相,若主子是真龍之相,便把此事上報給太子。”
“讓主子跟太子拚個魚死網破,這樣…這樣……”
說到一半,袁珙就變得結巴了起來。
見他猶豫再三,朱樉對劉勉吩咐道:“把袁先生愛子的月例銀子加到一個月五兩。”
劉勉拿起筆,回答道:“卑職立馬就改。”
袁珙結結巴巴道:“這樣就能讓燕…燕王……”
朱樉大手一揮,豪氣乾雲道:“把袁忠徹的月例銀子加到一個月五十兩。”
袁珙說話稍微利索了一點,“太子和主子鷸蚌相爭,這樣就能讓燕王……”
朱樉一拍桌子,直接拍案而起:“再保舉袁忠徹一個國子監的貢生名額。”
袁珙的眼睛瞪圓,張大著嘴,足以塞下一顆雞蛋。
他驚訝道:“我兒子都是賤籍了,他還有資格進入國子監嗎?”
明代的奴仆都是賤籍,按《大明律》,賤籍一律不準仕第。
不準仕第就是不準參加科舉考試,不準做官的意思。
朱樉張開雙臂,他的笑容滿麵:“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他的嗓音富有磁性,聽在袁珙的耳朵裡猶如魔鬼的低語一般,充滿了蠱惑。
“當彆人的奴才或許是辱沒了祖宗,但是天子的家奴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方式的光宗耀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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