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關上,沈靳舟走到沙發邊,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
蔣意走來,想從男人身後抱住他。
隻是一想,沒這麼做,沈靳舟給她的感覺太有距離感,怕會引起他的反感。
猶豫了會兒,隻道:“謝謝你願意幫我,要不是有你,我媽媽的心臟手術要這麼多錢,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沈靳舟一轉身,就對上那雙秋水剪瞳,有一瞬間的愣神。
這樣仔細一看,她的眉眼與許盈確實有幾分相像。
隻不過許盈的眼睛更加水靈,眉毛也沒有像這樣被修整過,皮膚也比較細膩白皙。
最明顯的還是氣質上的區彆。
沈靳舟笑了笑,隨意道:“不客氣,你也是在幫我,況且你是祁晏的女人。”
蔣意眼睫微顫,一本正經道:“先生,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我知道。”
沈靳舟忽而走近一步,雙手虛扶上她腰際,微低下頭輕聲:“對麵的狗仔正在拍著我們,在這裡站一會兒,再去把窗簾拉上。”
“好,我配合你。”
蔣意主動攬上他的脖子,但明顯能感覺到對方躲了一下,他好像很排斥與她有身體上的接觸,連在她腰上的手都沒有貼近。
蔣意覺得自己長得不醜,想了下,決定墊起腳尖,微微往他身上貼,主動提議:“要不我們換上浴袍,這樣可能會更加真實。”
沈靳舟否定了她這個想法,大可不必,主要是這樣不方便他以後跟許盈解釋,製造點假象就差不多了。
蔣意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他冷淡的眼神,就知道他對自己是真的沒興趣。
窗簾拉上後,沈靳舟立即跟她拉開距離,到沙發上坐下,順手點燃了一根煙。
打開手機,看到小姑娘給他發來信息,有十幾道未解數學題。
他點開那條語音,糯糯的聲音響起:“哥哥,這些我都不會,你教教我吧。”
那聲哥哥叫得真好聽。
沈靳舟呼出一口煙,心情很好,打字給她回複:“好。”
小小年紀就爭風吃醋,明知道他在忙著“約會”還要來煩他。
一個煩人精。
他在心裡想。
蔣意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看到他嘴角翹著,眉眼間的笑意很深,就忍不住歎了聲:“沈先生真是寵妹狂魔呀。”
一點都不像她那位哥哥,隻知道吸她的血,她的學費都是靠自己打工賺來的,後來上了大學,每個月還得寄錢回去給哥哥養老婆。
沈靳舟把吸了兩口的煙掐滅,按著手機,頭也不抬,笑著說:“照顧小女生有時候挺麻煩,打不得罵不得,一不小心惹生氣了還得哄著,以後還是生兒子好。”
關鍵還得時刻看著,怕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
他一邊解題一邊分神,在想他和小姑娘以後生的兒子要叫什麼名字好,但又想要個女兒,他很喜歡許盈小時候的樣子,是難伺候了點,但又不是沒試過。
想到最後,他覺得自己都魔怔了,這才哪到哪,以後的路還長,說不準到那時候許盈已經不喜歡他了。
蔣意覺得他的語氣裡都是對那個小女生的寵溺,微微一愕,心裡泛起酸楚。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很大,她長這麼大從沒有被這麼好的男人對待過。
她的父親,她的哥哥,對她一有不滿就動手打罵,在家裡,她心情好與不好,更不可能會有人關心。
前兩個月遇到了祁晏,對她很好,但他們始終是不對等的關係,在她動情之後,對方卻玩膩了,無情甩了她。
怕她會纏著他,就把她推給彆人,給她找好下家,說不上壞,就是無情無意了點。
顧傾南的信息是在沈靳舟幫許盈解著數學題的時候發來的。
他眉心一蹙,起身走出房間,正巧與江靈碰個正著。
江靈像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來了,毫無防備與那雙烏黑冷漠的眸子對視上。
整個人為之一抖。
既然都被發現了,沒必要再躲,乾脆跟著一起走進電梯。
江靈嘴角扯了扯,“嗨,這麼……巧啊,你也在這裡。”
尷尬得腳趾抓地。
沈靳舟的計劃是過幾天再處理她,現在自然就不太想理會她,整個人冷冷清清。
可江靈偏要往槍口上撞:“跟你開房那個女人跟你什麼關係呀?你們剛在一張床上睡覺了嗎?”
沈靳舟寡冷的桃花眼瞥了過去。
“與你無關。”
電梯門打開,江靈忙不迭跟上,“你乾什麼當然與我無關,但對許盈來說關係就大了,你這樣做會傷害她,這種行為是出軌,道德敗壞,是個渣男……”
沈靳舟驀地停下腳步,眼底蕩起譏諷,但又覺得這女生的三觀好像還可以。
江靈倏地來了個急刹車,猝不及防對上他想要殺人的眼神,有點慌,但還是要說:“那個女生哪點比得上許盈了,都還不如我漂亮呢。”
沈靳舟冷冷,一字一字警告:“再跟著我,我今晚就讓人送你回港城。”
“……什麼。”
江靈忽而懵在了原地。
沈靳舟已經走遠,她驚恐地看著那道高大的背影,低喃著:“你……你怎麼知道我……”
她心頭警鈴大作,這絕不可以讓他們知道她就在申城。
姑姑就是因為工作去杭城的時候被那些人殺害的,要是讓他們知道,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她。
為了爺爺那點股份,做儘殘忍不堪的事,要不是她父親因為生病走得早,或許江家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自從她的母親嫁給了視她為眼中釘的二伯,日子過的一日不如一日,還好最疼她的姑姑帶她逃離了港城。
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她很貪生怕死,也很痛恨那些人對姑姑下死手,但又無能力。
……
另一邊。
年輕男人摩挲著玉板戒,語速不急不緩:“見我父親可以,但我要先把顧小姐帶走。”
祁天覷知道顧傾南的魅力大,但覺得麵前這位少年,不像是那種紈絝子弟,與阿洛菲家那些人差彆太大。
他很好奇:“我冒昧問一句,公子要顧小姐跟你回去,你有什麼打算嗎?”
祁天覷並沒有覺得這個問題多餘。
年輕男人勾唇,笑意不達眼底,不僅如此,深邃的眸底掠過一抹狠勁。
“當然是做男人和女人之間該做的事。”
這是害她母親抑鬱成疾寡終的女人,他不會這麼快就殺她,會把她關起來玩弄一段時間,再慢慢折磨她到死。
祁天覷輕笑起來,暗歎果然就是位貪戀美色的男人。
年輕男人語氣依舊淡漠:“我知道她是你的人,跟你打聲招呼,僅是出於該有的禮儀……”
話未落,顧傾南從樓梯轉角走下來。
她身材高挑,玲瓏有致,穿著一件灰色帶暗紋的旗袍,款式簡單卻將她皮膚襯得更加白皙乾淨。
頭發黑而濃密,用一根發簪盤在腦後。
雖年紀接近四十,但那張精致的臉蛋很顯幼態,端莊優雅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意味。
年輕男人,也就是秦禮,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眼底的陰鷙瞬間冒起,唇角抿直,手指骨清脆地響了一聲。
之前他當設計師的時候,他們是有過合作的,隻是當時還不知道顧傾南就是他要找的人。
顧傾南與他對視上,來到祁天覷身邊,微微一笑:“Jame,我們又見麵了。”
祁天覷正想開口,秦禮起身,冷然道:“顧小姐,我們今天就出發,回洛杉磯。”
“好。”顧傾南從容不迫,“Jame,這是你父親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當然是。”秦禮冷冷,“我的意思。”
助理鬱南走上前,“顧小姐請,我們現在去機場。”
顧傾南不動聲色,走出彆墅,正要上車,跑車好聽的聲浪由遠及近。
她等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