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舟從跑車裡出來,笑意瑩然:“祁叔叔,顧阿姨,你們準備去哪兒呢。”
祁天覷見到來人,微愣,而後提起笑道:“靳舟啊,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裡了?”
沈靳舟視線掃向顧傾南,而後落在秦禮身上,兩人的目光一下交彙上,氣氛帶著些很微妙的變化。
他將顧傾南拉到身邊,才漫不經心道:“顧阿姨,我找你有事呢,原來在這兒啊,讓我好找。”
祁天覷哈哈一笑:“你顧阿姨現在趕著出差去洛杉磯趕通告,忙的嘞。”
“哦,是這樣嗎?”沈靳舟看向顧傾南。
顧傾南淡笑:“你找我有什麼事,急嗎?不急的話,就等我回來再說。”
沈靳舟輕笑道:“可著急了,你不是答應要陪我去挑選許盈的生日禮物嗎?”
“哎呀,對。”顧傾南皺皺眉,哀求地看著祁天覷,“祁總,我可不可以下個月再去?”
祁天覷依舊彎著唇,他知道她的意思是等她女兒過完生日再走,看了眼秦禮的臉色,有些為難。
沈靳舟將顧傾南拉到身後,低聲道:“祁總要是不肯,那就不怪我無禮了。顧阿姨,到我車上去。”
顧傾南轉身跑去他的車裡。
祁天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邊都是不好得罪的人。
鬱南欲拔槍,秦禮攔下,慢聲道:“沈大少爺要跟我搶人?”
沈靳舟輕笑:“當然沒有,時間一到,我會讓她跟你走,不會讓祁叔叔難做。”
秦禮微微眯眸,在思考這句話的可能性,“那要是沈大少爺失言了……”
“不必多慮。”
沈靳舟說完,轉身坐上車。
車子啟動,揚長而去。
開出莊園,顧傾南才鬆了口氣。
沈靳舟安慰道:“我現在就可以送你走,到一個沒人會發現你的地方,至於許盈,你不用擔心她。”
顧傾南搖了搖頭:“我不能一個人走,你現在還保護不了許盈,秦禮是許盈生父的兒子,他是衝我來的。”
在路上的這段時間,顧傾南跟他細說了那些事的經過。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開進郊區一座隱蔽的彆墅,沈靳舟斟酌著道:“你跟他回去的話,他會致你於死地。”
秦禮這人,他是知道的。
去年他們為爭一個芯片有幸交過手,對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怎麼狠怎麼來。
他身邊兩個貼身助理,實際是殺人不眨眼的高級殺手。
顧傾南神色落寞,打開車門下了車。
兩人一起走進彆墅,來到二樓書房。
顧傾南拿起一塊錄音帶放進錄音機裡。
旁邊還有個播放器,她打開,立即就響起嘈雜的雪花音。
她壓力大的時候喜歡聽這聲音。
沈靳舟視線在書房掃過,古色古香的裝潢,裡麵擺置了很多價值連城的古董。
顧傾南人往那一站,沈靳舟覺得自己穿越回了民國時期,幾縷陽光從窗外越進來,牆上映出她纖細的身影。
沈靳舟身體隨意倚在一張桌子前,雙手抄近口袋,說:“要不我來給你製造一場意外,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包括許盈。”
顧傾南微愣。
他繼續道:“我打算在劇組裡,製造出一場所有人都會認為的意外,鬨得越大越好。”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傾南剛按下錄音機的開關,她本來是想聽著雪花音,練一下台詞放鬆自己,一般會有給自己錄音的習慣。
顧傾南知道他說的這些是很難做到的,到時候指不定還會傷及無辜。
“最近的劇組,夏顏也在。”
她想說,怕誤傷到他的母親。
沈靳舟道:“她在就對了。”
這樣就沒人懷疑是他做的,畢竟他們母子關係很好。
顧傾南想了一下,半開玩笑:“我們也殺了夏顏,一舉兩得。”
沈靳舟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正好也這麼想,讓這場意外變得不那麼意外,而是有人要謀害夏顏和顧傾南。
最終的結果是,一人“死”,一人死裡逃生。
如果父親這樣還偏袒梁敏,那他們就將走上斷絕父子關係這條路。
台詞練不成了,顧傾南乾脆把錄音機關了,又順手關掉播放器。
沈靳舟想到什麼,皺了皺眉:“事成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顧傾南說:“到時候離開申城,再也不回來了,你就當我真的死了吧。”
沈靳舟眉峰皺得更深了,抄在口袋裡的指尖蜷起。
顧傾南衝他笑了一下,“你彆擔心,我不會把許盈帶走,有你看著她,我覺得放心。”
……
深秋的申城,晝長夜短,沈靳舟驅車離開彆墅的時候,天色將暗。
他們商定的計劃是在許盈生日當天,也不知道到時候小姑娘能不能承受起這麼痛苦的事。
車子剛開進許家府邸,小姑娘聞聲從裡麵衝了出來。
沈靳舟一看,果然她的臉色很臭。
他悶笑了一下,在考慮要不要哄,還是乾脆“攤牌”,對許盈來說有些殘忍,但是無奈之舉。
走下車後,又不一樣了。
無論他下車前打算怎麼做,站在小姑娘麵前這一刻,“攤牌”的打算煙消雲散,一把將小姑娘摟入懷裡。
低聲哄道:“妹妹不開心了,那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麼。”
許盈鼓著嘴,臉蛋成一個胖子似的,雙手抵著他胸膛,意思是不想給他抱。
也不想說話,她現在很生氣。
她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今天沈靳舟回了一個好之後,就沒下文了,也不幫她解答數學題,後來發了那麼多的信息,也沒有回複過一條。
必須得好好解釋。
沈靳舟一眼就看到她心裡去,失笑道:“妹妹再給我甩臉色,我可就要離家出走了。”
許盈急了,立馬揚起小拳頭,示威道:“你敢!”
沈靳舟則用手包住她的小拳頭,使出逗小孩的看家本領。
“我哪裡敢,妹妹這麼凶,我隻能乖乖聽話。”
許盈癟下嘴:“那你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
沈靳舟頓了頓,承認:“是啊,我有女朋友了,她跟我同年,人很優秀,是交大的學生。”
許盈錯愕:“這次是認真的?”
“是,認真的。”沈靳舟表情沒變,唇際的弧度淺淺。
許盈完全呆住,說不上什麼滋味。
是啊,幾年前他就說過等她長大要娶她的話是開玩笑的,可是為什麼她會如此難過。
像是魚兒離開水一樣無法呼吸。
好一會兒,許盈抿了抿唇:“靳舟哥吃晚飯了嗎?”
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變了,在走進屋裡的時候,沈靳舟的手還搭在她肩上,說:“還沒,等會兒再吃,我先去給你做藍莓蛋糕。”
許盈努力扯了扯唇:“靳舟哥還會做這些?”
沈靳舟漫不經心:“在國外的時候,謝茹教我的。”
他放開她,正要走去廚房,許盈拉住他:“哥哥的女朋友是哪家千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