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太後半躺在床上,好似更虛弱了些,眼中閃爍的精光卻絲毫不令人小覷。
“皇帝連日忙於朝政,哀家冷不丁的叫你前來,可有耽誤?”
胤禛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聽著她狀似和藹客氣的話,麵色如常。
“兒子慚愧,好些日子不曾給皇額娘請安了,如何會耽誤呢?”
太後仍舊是笑意溫和,明明是親母子,卻還要一步一步的試探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那就好,哀家這心裡一直放心不下,瑄妃腹中的皇嗣可徹底保住了?”
“勞皇額娘費心,眼下胎息尚穩。”
“那就好,那就好……”
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麵上是全然的慶幸與感慨。
“瑄妃是有福之人,才能保的住龍胎在身,皇帝你膝下子嗣單薄,她又是滿人嬪妃,多愛重些也是應該的,還有莞嬪,聽說也是個乖巧的,也是受了罪,這次到底是皇後失職疏忽,才會有此意外,也該做些補償與她們……”
胤禛麵上隱隱有恭敬之色,心底卻沒有掀起絲毫波瀾,果然聽得她下一刻便自然而然的轉口道。
“隻是,皇後到底是國母,也是你的嫡妻,更是純元的親妹妹,小懲大誡也便罷了,你也不好太過下她的臉麵,不然,於前朝後宮,都不是一件多麼安生的事啊……”
心裡早就認定的猜測成了真,胤禛的心情卻不算太好,但也沒有很壞,他神色頗為莫測,隻淡淡道。
“皇額娘既知曉皇後失職犯錯,那兒子心下不滿,難道不是應當的嗎?”
見她有些怔然,又道。
“她的錯處不小,險些害得兒子失去皇嗣,兒子既沒有動她皇後的位份,又沒有給她任何處罰,左不過就是敲打一二,皇後竟也來壽康宮告狀了嗎?皇額娘竟也護著?”
太後不知,為何今日他竟會如此硬氣,連往日裡無往不利的法子竟也分毫不管用了,她的心緩慢的下沉,便拉下了臉,冷聲道。
“老四,這就是你對額娘說話的態度嗎?”
“額娘還不都是為了你們,難道我有什麼私心嗎?你這般為了個新寵便不顧宜修的體麵,日後純元怨懟你該如何?”
胤禛又猜測到了她會用什麼法子來令他妥協,果然又應驗了。
她向來是這樣,像是戴著一張虛假的麵具,每當想要挾製他的時候,先是拉扯純元,而後便是憑借著他對母親這個身份的親近與濡慕,來讓他一步一步的退讓,直至妥協。
可這麼多次了,純元的麵子難道就是無往不利的嗎?用額娘的身份來拿捏自己的孩子,孩子難道不會心冷嗎?
她是有多麼的有恃無恐,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做。
他早該知道的,這世上,不是所有的額娘都會愛自己的孩子,可那並不是他的錯,而是她的愛已經給了彆的孩子罷了。
如筠兒對皇兒那般的愛子之心,他怕是無緣擁有了。
胤禛心下越是寒涼,麵上就越是鎮定,他抬起眼來看向日漸蒼老的太後,聲音很平緩,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涼意。
“那額娘究竟想讓兒子如何做呢?”
“對皇後大加獎賞,冷落有孕的瑄妃,繼而漠視她曾受到的傷害嗎?”
他緩慢的站起身來,迎著太後驚怒的目光,像是在與往日裡卑微孝敬的那個自己做著無聲的對抗,良久,他唇角微動,沉聲道。
“兒子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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