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下了,餘暉消散在海平麵下。
繁星籠罩世界,氣溫低極了。和低溫相對的卻是羅斯堡的熱鬨。
大量的木料廢材、樹枝、朽木被堆積,一座巨大的木塔成功堆積完畢。堆塔竟成了新的民族,所謂燃燒的巨塔是給諸神的獻禮,各家各戶都要貢獻出一點薪柴。
無論來自何方,現在他們都是羅斯人,對於火焰的崇拜則是所有人歡迎的。
時辰已到,諸星歸為,極光是綠色的飄帶,突然一顆流星劃過!
有人向蒼穹舉手“那是巡遊的瓦爾基裡!”
可流星突然就消散了,有的人便是嘴硬,舉著手強說他看到了流星,還看到了化身為女武神的老祭司維利亞的笑容。
人們為言語引出共情,甭管是否真的看到流星,他家就是說自己看到了老祭司的形象。
傳聞是越來越離譜,甚至有人宣稱他個人得到了神祇的祝福。
“也許神是存在的。維利亞,你的確是女武神,我們所有人都認同,你就是女武神。”留裡克對傳聞不做任何評價,內心裡倒是非常希望這些有益的傳聞越傳越廣。
一個正在崛起的公國,來自至少三個文化集團的民眾聚集而成全新的羅斯。
是本土羅斯人用武力征服的方式凝聚了一個公國,那麼她天然就有著分裂的可能。除非,所有的民眾都崇敬同一個東西,比如火焰。
木塔之下,所有住在羅斯堡的各色民眾聚集於此。不止是他們,還有來自艾隆堡、科文斯塔德和墓碑島的民眾,他們坐著馴鹿雪橇、馬雪橇而來參加這場盛會。
男人們穿上武裝聖氣凜然,女人們換上花布衣服,竭力把自己打扮得花花綠綠。一大群孩子在亂跑,繈褓中的嬰孩時而大叫時而打哭。
到處都是點燃的火把,羅斯堡木牆上以火焰燃成一圈花環。
露米婭再度盯著鹿角盔詠唱祭文,留裡克親自斬殺了五頭馴鹿。
少年俊朗的臉與剛剛長出的胡須皆沾染鹿的血紅,留裡克高舉著一根燃燒的火炬,奮力扔到乾燥的柴堆。
星光、月光、極光下,羅斯堡的冰封海灘濃煙滾滾。
很快,最初的火苗燃起來了,一萬餘的觀眾瞳孔也燃起烈焰,他們矗立著凝視火苗逐漸變成火龍,接著感受到那沁人心脾的溫暖……
火塔一直在燃燒,薪柴不斷地堆砌。
直到新的曙光劃破黎明前的黑暗,人們再不需要一座火塔照亮黑暗。
晨曦柔光撒在數以萬計觀看冰原日出的民眾臉上。
歡迎來到公元834年!
日出後的幾天內白晝時間還是非常短暫的,之後這時間將快速拉長,並在三個月的時間內拉長到占據全天的一半。
儒略曆的834年已經到來。
作為公國的最高貴族,他那張本是帶著稚氣的臉龐就足夠吸引人,而今他的眼窩已經非常明顯,眼神開始變得深邃犀利。
這幅北歐的軀體開始蓬勃地長出金色絨毛,衣服裹著的部位僅有妻妾知曉,唯有臉頰、嘴唇與下巴,絨毛已經清晰可見。
許多和奧托共同成長的老家夥,看到這個後生崽子就想到了當年的奧托。
奧托當年也是位美少年,亦是打架的好手。正因此,他才有權迎娶了漂亮的尼雅。
那已經是遙遠的過去,羅斯也再不是當年的自顧自生活的小部族。
現如今,墓碑島以北的所有已知世界完全是羅斯公國的領地,其上居住的人們,或是自家人、或是仆從者,已經不存在任何可以威脅羅斯權勢的勢力。
如果有,那就是亟待征服的卡累利阿人。
那麼今年,就按照去年向蘇歐米人的許諾,拿卡累利阿人開刀?
留裡克無意遮掩自己的野心,他開始有意放出狠話,高呼出一個堪稱讓所有壯漢打了雞血般激動的口號“用羅斯的劍與盾,爭奪陽光下的生存空間。”
公爵又要打仗了!試問這世間可還有讓兄弟們畏懼的敵人?
丹麥人明顯不足為據、斯韋阿蘭的那一群盟友是垂頭喪氣失敗者、不列顛的家夥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蠢貨。
羅斯比以前更加強大,因為那些奉命參與伐木工作的傭兵裡可是有一群土生土長的巴爾默克人。大家都信仰者奧丁,有著完全一樣的戰士文化。
巴爾默克傭兵們已經不僅是為了錢,他們覺得追隨留裡克會在一場又一場勝利中不斷成就自我,最後成為英靈。
好事豈能剛讓自己占了?故鄉還有一票不願意移民不列顛的兄弟們,大家直接舉起羅斯的旗幟豈不是更好?
隨著白天時間的延長,礙於極寒而暫停的工作已經完全恢複。
一月上旬,又一場規模不大的寒流南下,給予本就冰封的世界再來一場頗為嚴重的降雪,好在降雪過程不過是三天。
這又算得了什麼?人們照例各掃門前雪堆砌為雪堆,再將血塊鏟到雪橇上統統拉出城市。
雪後,高爐鎮的建設速度大幅加快了。
那些圍牆核心的木樁全部搭建完畢,剩下的便是圍繞著這些堅固木樁建設牆壁。圍牆之內,構建木刻楞的木樁不但建造好了,其上也開始堆疊木牆搭建木地板。
僅就建造木製房屋方麵,羅斯不但學會了斯拉夫人的技術,亦是在其基礎上做出了改良創新。在留裡克看來,這些都算不得什麼創新,隻是依靠現有的技術水平,打造出了電氣時代之前的歐洲常見的傳統木質民居樣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