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泰拉維斯吃了一驚“我很懷疑,你居然如此慷慨。”
“臭小子,你在譏諷我嗎?”阿裡克笑意中突帶怒氣。
“我……我不敢。”
“諒你也不敢。但維普斯人還是參與到戰鬥,他們是仆從者,我們得給予一些賞賜。對了,你說說給他們多少鹿合適?”
“由我定奪?他們來了二十人,就給他們二百頭,或者更多,依我看我們都很善於養鹿,給予他們更多也無妨。這樣我們日後也能收到更多的貢品。”
這其實是個好辦法,奈何阿裡克投來懷疑的眼光,他明麵沒說,心裡可是在嘀咕這小子在為仆從者說話。
“就給他們二百頭,我決定了。至於更多的鹿……我們現在就停止武裝偵查,這裡就作為羅斯軍隊的登陸點,我們的大軍就在這裡集結。”
“啊!你是要回去搬來運輸船嗎?”
“當然。時間緊急,我們明日就行動。”
當獲悉自己能得到十頭鹿的獎勵,維普斯仆從者都感動地俯首。他們被授權自己選定十頭鹿,聰明的他們特地從鹿群裡選出了累計二百頭的年齡一歲多的小鹿。這意味著什麼?這些極為年輕的雌鹿可以在今年秋季首次孕育,以功利角度而言,這便實現了牧民的利益最大化。之餘那些明顯剛斷奶的幼鹿,他們是不關注的。
一頭小鹿在春季出生,若是雌鹿,次年的秋季即可孕育。即便是被飼養的馴鹿,卡累利阿人不會讓一頭鹿活到十歲,他們會殺死老鹿吃肉。故而一頭雌鹿一生隻能孕育八胎而已,生育十頭鹿已經是當前的極限,這種生靈並非高繁殖力。
就像草原遊牧人的牛羊就是命根子,寒帶放牧的卡累利阿等部族,馴鹿就是他們的命根子,他們的經濟基礎幾乎就是建立在馴鹿養殖上的。
被這樣一番挑選,維普斯人基本將龐大鹿群裡生育能力最強的雌鹿帶走,對於這種專業性的東西,砍殺魔王一般的阿裡克是懶得知曉的。
而泰拉維斯等科文人純屬看破不說破,他們已經將維普斯人視作遠房且無威脅的同族,大家又在維普斯人的村莊留了種,以後基本是不會負責,讓他們得到一些優秀的小鹿也不錯。
整個下午,龐大的鹿群被分組統計,計算能力極好的羅斯人統計出了鹿群的精確數量。
刨去被吃掉的鹿,還有三千四百頭的規模,再刨去賞給維普斯人的,羅斯人掌控三千一百頭。
此三千餘鹿也有講究,裡麵的幼鹿又高達八百頭。
它們根本不是野生馴鹿,真正的野生馴鹿這片區域已經不多了。熊祭壇本就是卡累利阿人交易馴鹿的一個中心,羅斯軍繳獲的清一色家養鹿。
這些鹿因而有兩個有彆於野生同類的重大特點。
第一它們數量龐大且紮堆,麵對同伴被人類剝皮烤食吃肉無動於衷,而自顧自繼續啃草,完全喪失攻擊性僅剩下純粹的溫順卑微。
第二雄鹿總被人為篩選掉,保留一批雄鹿做種鹿,卡累利阿人馴養最多的就是雌鹿。
雌鹿比雄鹿溫順太多,雌鹿才是馱載貨物、拉雪橇的主力畜力,這一點羅斯人的皮革匠人都很清楚。少量種鹿與大量雌鹿,也就造就了鹿群裡小鹿數量很驚人。
畢竟熊祭壇是交易場所,小鹿的鹿茸也是一種商品,小鹿肉比之老鹿也更鮮美,在吃的問題上卡累利阿人也在想方設法地吃得好。
阿裡克等羅斯人更看重幼鹿的發展前景,恰是這種幼鹿更便於捆上繩索拉到墨丘利號上。
鹿群被分了個三六九等,熊祭壇本身也開始被徹底地打掃戰場。
阿裡克和夥計們原則上是不想給被殺的卡累利阿人收屍的,然計劃因為這群鹿徹底改變。
大軍為何要離開?恰恰相反,兄弟們就霸占著這裡,敵人死屍或埋或燒,羅斯人就在帳篷群的廢墟上建立自己的永久性定居點,以好優先利用這裡的漁業資源,好作為優秀的軍隊集結地。
定居點當有一個名字,既然它是卡累利阿人的熊祭壇,羅斯人也就沿用這個意思,取了一個維京式的名字——比約恩維斯塔德(bjornvstadt)。意為熊祭鎮、
在這些問題上阿裡克展現出他的最大指揮,鹿分流不說,軍隊也被分流。
第二天,陽光下的四位旗隊長被迫聚在一起抽簽。
阿裡克手握一枚印著查士丁尼頭像的銀幣,通過一番分組猜正反麵的操作,選定了一支幸運的百人隊負責押運首批物資返回。誰會真的願意待在這個蠻荒的地方?他們打了一場勝仗,許多人也開始提防卡累利阿人的報複。固然兄弟們都很有信心,倘若對手突然殺出來數千人,事情就不好辦了。
雖說後者是小概率時間,但三個百人隊被留下來,分明就是神的選擇,那擲硬幣的結果不容質疑。
他們挖掘大坑,將屍體儘數扔進去,覆上土壤立上標記。標記也不是彆的,那二十個卡累利阿使者的首級被改移到這個巨大的墳塚,成了一種駭人的墓碑。
那些維普斯人決意走陸路回家,十九人帶著一些被羅斯人賞賜的鐵質武器,驅趕著多達二百頭小雌鹿,走在了那條熟悉的道路上。
為何是十九人?隻因一人將做為信使,坐著大船回到維普斯村莊,告知當地人事情的經曆。
陸路回家是一場長時間的跋涉,善於遠足的維普斯人毫不畏懼,他們內心的狂喜超越了一切,每個人都在幻想,自己臣服於新來的金發羅斯主子真是大好事。羅斯人不像是主人,而像是父親母親,在他們的概念裡,隻有父母會有這般慷慨賞賜。
這當然隻是他們的一廂情願。
維普斯人就是綿羊,殺死吃肉是一種用法,任其發展定期剪羊毛也是一種用法,顯然後者更高明些。殺死他們搶一波已經毫無意義,阿裡克自然執行後者選項,他也想不到第三種道路。
留下來的三百餘人就地取材,開始建設一個有圍牆的定居點,這會是一個龐大工程,考慮到敵人有可能的報複,防禦性工事必須要做。大樹被快速砍伐,棚屋將是最快建成的。短時間建好圍牆非常不顯示,將一些木棚改建為木塔很重要,這是瞭望塔,亦是射箭的製高點。
這群年強的老戰士將與強敵對戰的經驗擺在這裡,畢竟他們就是靠著先行的土木建設,在哥特蘭決戰中占儘便宜。
阿裡克帶著一大批繳獲先行離開了,這下三條長船拖曳這墨丘利號,各船全都收了帆,就依靠著最傳統的劃槳沿著湖岸線直奔南方。
羅斯艦隊來時迫於對環境的未知不得不小心航行,他們保持著慢速。現在已經無所擔心的了,阿裡克滿腦子隻有一個念想,把那個維普斯女首領帶上船,接著立刻衝到新羅斯堡。
而這僅僅四天就完成了!
阿裡克從拉多加湖的最北端抵達涅瓦河入海口,連帶著接著那個衰老的女首領,全程僅用四天。
劃槳的兄弟們直到艦隊進入到流速較快的涅瓦河才進入到順流而下模式,才有機會好好休息。他們順利抵達新羅斯堡,此刻城市周圍已經處在麥收的繁忙期,整個東歐的農耕民族都開始了他們的麥收季,甚至留裡克為彰顯親民之舉,也帶著自己新到的一群妻妾,操持著木鏈枷夯打剛收獲的麥穗,使得燕麥脫殼。
阿裡克的歸來並不以外,必是武裝偵查有了結果,可當忙農活的留裡克獲悉回來的隻有一大三小合計四艘船,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留裡克心頭猛地一怔“糟了,可彆是我的大意他的魯莽,讓我的軍隊蒙受大損失!”
他撂下農活,急忙衝到碼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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