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約恩帶頭接受了這份提議,其他人也隻好接受。
白狐此行深知意義重大,他帶上新妻決議先行抵達墓碑島進行補給,同時也是讓比約恩大王離開湖泊瞧瞧世麵。
說來慚愧,比約恩的確是一條湖泊中的魚,上次航海已經是很久以前,沒有重大的事情,他不會離開梅拉倫湖去海洋飄蕩。
大船的三角帆斜著兜住北風,因而以事實上的最快速度與湖上飆船。速度實質上達到二十節,速度之快令比約恩震驚!當大船離開梅拉倫湖口進入海洋就直接逆風向北,比約恩的疑惑就隻持續一天,進入群島後不久,就看到一座堡壘化的港口。
為了一睹究竟,比約恩寧可站在船首甲板猛吸冷風。
白狐饒有興致地解釋“這就是我們的墓碑島,很多梅拉倫商人在此做生意。很抱歉,比起你的比爾卡,很多人更中意我們羅斯人的這座港口。”
說話如同挑釁,比約恩生氣不起來,隻因這胖子說得是事實。
墓碑島港口停泊大量船隻,雖在海洋裡,這片島群有大量的小灣,尤其是墓碑島的兩座天然港真是完美的避風港。
此地另有多達十艘大型風帆船隻,各船被繩索固定於碼頭棧橋,看來是不打算冬季出航了。
古爾多特島穩穩當當停靠棧橋,岸上的人們接過拋來的纜繩將之拴好。
白狐側臉撇一下張目亂看的比約恩,心中不禁生起一股對土包子的蔑視。
表麵的恭敬要做,他大聲把比約恩的心思拉過來“瑞典王,你在看島上的美女嗎?我們先行下船,現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再走。”
“好吧。這座堡壘……”比約恩想說什麼,他其實感覺很不適,又對羅斯很為羨慕。
他畢竟是國王,即便缺乏獨斷專行的權勢也是瑞典的王。看看現在的局麵,羅斯人幾乎就在瑞典的家門口修築了一個瑞典軍隊絕對無法攻破的海洋堡壘,等於說瑞典人想要出海的唯一通道之梅拉倫湖口,已經被羅斯公國拿捏得死死的。
比約恩分析的固然非常正確,但奧蘭群島本就不是為遏製瑞典而為羅斯人開發。事到如今,遏製瑞典成為事實,但隨著比約恩真正登島,才覺得自己的估計有些武斷了。
島上有著形形色色的人,羅斯人移民自不必說,他與其他使者都發現了出自於本族的商人。這些商人對於登島的本族貴族雖然詫異,卻也僅僅是詫異。
定居墓碑島的梅拉倫商人幾乎是實際意義上的歸順了羅斯公國,他們向公國繳納商業稅,又長期在島上生活,儼然是“新羅斯人”,這番見得比約恩大王沒有任何的輕視,也沒有任何的敬意,就仿佛看到一介普通人。
除這些人外,還有另一些說著諾斯語的男人。他們大規模地剃成禿頭,就保留少數幾根發辮,此舉分明是一些挪威部落才乾的事。他很快搞清楚這裡確實有一群來自極為遙遠的挪威人在活動,隻需簡單的打聽挪威人自己就傲慢地說明身份,合著羅斯公國已經征服了北方,一批挪威人帶著自己的領地加入了羅斯。
同樣的那份傳說也得到了驗證,所謂挪威人在不列顛島占有一片土地,他們在島上建立王國,並於羅斯結為兄弟之國。
比約恩感覺自己的瑞典已經被兩麵夾擊,丹麥勢萎,羅斯與挪威結盟,一批挪威人已經在內波羅的海自由活動,這是他這個國王在以前完全想不到的。
島嶼上的人口也比他想得更加複雜,有一群黑發的矮人活動,他們就是芬拉多人,可以作為奴隸也可作為傭兵。
在梅拉倫湖區本就有一群黑頭發的人,多是大貴族豢養的種地農奴。貴族們稱之為“frado”,一群奴隸罷了。
比約恩大王根本想不到,這種人竟然可以自由生活。
當他刻意向白狐詢問自己奇妙的見聞,白狐打得極為輕鬆,“芬拉多人中的聰明人全部效忠我們的羅斯王公,不從者都已經被殺。我們殺了大概有三萬名不從者,現在沒有任何一個芬拉多人敢於反叛。”
白狐說得輕巧,話語雖無傲慢,一句“殺了他們三萬人”勝過一切。
至於另一種棕黃色頭發的瘦一些的人,就是所謂斯拉夫人。“他們曾是羅斯征服的奴隸,羅斯王公許可他們自由。王公太愛這些人,連王後都是斯拉夫人,未來能繼承王位的想必也是一個混血。”
奴隸之民還能成為貴族?奇怪的背後定有重大隱情,比約恩早知老奧托把權勢讓位給兒子留裡克,年輕人總會有奇思妙想,如此種種定是留裡克那崽子所為。
“是因為留裡克的王後很漂亮?”他問及白狐。
“美若阿斯加德的仙女。”
“僅僅就因為一個女人的美貌,那些人都不再是奴隸?”
“自然不是。”白狐對政治不甚了解,他這番與比約恩大王搞聯姻,也是給自己的家族財富搞雙保險。他隨口揣測道“也許是因為斯拉夫人很多。”
“很多?有多少?”
“十萬人吧。”
白狐描述了一個“一百個一千”,這便是十萬人,他以另一個方法描述,所謂單純是臣服羅斯的斯拉夫人,就超越整個瑞典王國各部族人口之和,至少也遠超梅拉倫部族。
在沒有真的抵達羅斯人的都城,比約恩大王本能覺得白狐在吹牛。他以尬笑掩飾震驚。畢竟此乃一介大商人,商人總是善於吹牛。
他將信將疑,便先行和上年紀的一臉老年斑和花白胡子的老古爾德做一番交涉。
至於比約恩把小女兒嫁給自己的長子,老古爾德已經沒什麼想法。如果隻是為了家族的男性嫡係繼承人,長子大不了從私生子裡拎出來一個,何必再風風光光娶個小的?
這是一場政治婚姻,也害得古爾德家族與瑞典貴族搭上了一條船。也許這會引得留裡克王公反感?那就不是自己這個快死的老頭子可乾涉的了。
瑞典貴族和使者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大商人老態龍鐘的倒黴模樣,一樣上年紀的老昂格裡夫和這位老朋友一番搭訕,也成為兩個暮年老人的心心相惜的就會,都在感慨自己的青春不在時日無多。
墓碑島隻是一個小島,一大片群島頂多有三個島得到開發。雖然隻待到第二天就要離開,短暫的時間比約恩看到了大片的農田,和一座被堡壘保護的城市。它遠小於比爾卡港,潛力可是不小。
既然白狐要強行行船破冰去東方新羅斯堡,瑞典使節們帶著重大外交事宜覲見王公,墓碑島方麵自當以高規格組織船隊去東方。
如此一來本身等候大海完全凍結再坐雪橇去東方貿易的巴爾默克人、芬蘭人,這下毫不猶豫要搭上一次順風船。
一包包來自北大西洋的海鹽搬運到船上,今年不必以雪橇隊磨磨蹭蹭行進,甚至不必支付多少旅行費用。巴爾默克商人們高高興興登上武裝商船。
而芬蘭的毛皮商人,他們賺到了錢購買了麥子和鐵器,也是打算冰雪更厚實了去芬蘭人的貿易港赫爾敏基,再北上到內陸地區的家裡越冬。他們不會放過這次順風船的機會。
古爾多特號引領另外四條大船離開墓碑島,在比約恩大王看來,若自己有這樣的艦隊,對內的權勢可確保,對丹麥也有可橫著走的實力。
據白狐所言,這樣的艦隊連羅斯海軍一成的實力都不到,他所言是真?
東方代表無儘的未知,比約恩期待而謹慎,因為這片海域他完全的未知,不止自己,連父親、祖父都不曾來過。何止是他,所有使者皆首次進入芬蘭灣,他們知曉自己會見到羅斯人掌控的新世界,至於新世界有什麼,是機會吧?
羅斯人一定不會忘記舊世界的老朋友,各個部族使者、首領僅在墓碑島的見聞就已經深受震撼,那些部族首領心思癢癢。
因為一切都是為了部族的利益,老昂格裡夫忘不了和老族人、老朋友古爾德的私聊。一個暮年的老人何必騙自己?羅斯人定然非常強大。
為了昂克拉斯部族的利益,也許部族可以拜羅斯公國為老大,畢竟強大的羅斯更有資格接替梅拉倫成為真正的瑞典王者。
他依稀記得是卡爾大王武斷地裹挾整個梅拉倫和其他部族排斥羅斯人。而今窮兵黷武的卡爾被政變謀殺,各部族都在積極地與羅斯做生意。
不如兄弟們再把羅斯人請過來?當各部族的老大?至少昂科拉是部族的商人在羅斯混個免稅的特權,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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