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故意為之,畢竟是製造史無前例的大船,根據以往造大船的經驗,她作為運貨、運兵為主要目的的存在,安全性考量是第一要務。至於它的航速,高大的多根桅杆足矣賜予它超強的兜風能力,人們相信航速絕對夠看。
龍骨內安裝著兩處大基座,船底艙已經被大大加強,而這兩處基座更是加強到了極點。
彼時,給這艘大船安裝桅杆成為熱鬨盛事,數以千計的民眾過來看樂子。
鼠籠起重機一點點地將準備好的巨大紅杉木舉起,再小心地插在準備好的兩處基座內。
北歐的紅杉素以高挺筆直著稱,它分布很廣,用來造房子、造大船再合適不過。
準備作為桅杆用的紅杉,是自開始挖掘乾船塢時就在儲備了。大樹被剝了皮,表層被刮刀處理一番並打磨,靜置了足足兩年多才開始安裝作業。如果可以陰乾十年,自是最佳的造船材料。奈何它必須進行安裝,一來羅斯等不起,二來靜置兩年半也已經令霍特拉家族覺得時間已經過了頭。
大船有著一根主桅杆和一根副桅。其次還有傾斜安裝的艏桅與船艉桅,此而這規模較小罷了。
因為大船已經大到一個程度,依舊使用三角形的拉丁帆不切實際。
主桅和副桅安裝了帆橫桁,用以懸掛麵積巨大的衡帆,它是完全固定死的,主桅收放帆也需要人力絞盤驅動。主桅的有著兩麵帆,最大一麵需要絞盤收放,更上一層的副帆,就完全需要人力。
複桅仍有兩麵帆,其麵積比主桅的小不少,收放帆則全需人力操縱滑輪組。
艏桅是“躺著”的,它的存在就是為了兜住船隻下層的風。它唯有一麵,安裝在唯一的橫桁上。也唯獨在需要全速航行時,將這麵特殊的帆降下。
論及最為特殊,莫過於船艉桅,這裡安裝著全船唯一的三角型拉丁帆。由此三角帆,是的大船擁有了起碼的逆風航行的能力,但大船的排水量太大,沒有人奢望它真的有逆風的適航性,這麵三角帆最大的意義是在航行時修正船隻的航向。畢竟船隻大到這樣的程度,單純依靠船尾舵,實在難以快速轉向,不如利用三角拉丁帆的特殊所用進行輔助。
大船內設三套絞盤係統,一套是控製主桅主帆升降,一套控製鐵錨的收放自如,一套控製著船艉方向舵。
鑄鐵齒輪是特製的,有了這套係統的存在,使得一個人即可操縱巨大方向舵的轉向,但需要操作者不停旋轉輪盤,方可做到四兩撥千斤。
這不,留裡克奧托等人已經站在頂部甲板上,這裡的工人一直在忙碌著,巨大的風帆堆在甲板上,他們正在將纜繩套在預留的大量孔洞中,即便高貴者登船檢查,這些人依舊忙於勞作。
留裡克看看天,盯著桅杆的頂部,欣喜地看到那裡果然安裝了瞭望台。
再仔細看看甲板,他急需進入低層瞧一瞧。
第三層特意預留了舷窗,待到第二層和低層就是漆黑一片了。最下端的兩層,設計需求就是運輸貨物,第三層主要運人。預留的舷窗不僅可供人員看風景,也可作為扭力彈弓的射擊孔。
難道還有哪個勢力敢於在海上與羅斯海軍交戰?如同一座山在海上漂著,就算是放下繩梯,坐在傳統長船上的人都要攀爬一陣子方能上船。
海上君主號取消了船艏樓,繼續保留著船艉樓,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方向舵的絞盤係統與船艉桅很占用空間。其次,這裡安置著船長室,是全船最重要艙室之所在,而留裡克也有著私心,當自己需要乘坐這艘羅斯海軍新旗艦航行時,勢必要住在最好的房間度過慢慢航行的無聊日子。
奧托一把年紀,他順著木梯一直走到了底層。在這裡他仍能聽到叮叮冬冬的聲音。
“這是在乾什麼?還有人在鑿船底嗎?”他問。
斯泰因急忙解釋“為了避難大船在海上左右顛簸,我們現在正忙著安裝舭龍骨呢。”
“哦?我剛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土坑下忙碌,似乎在釘一些木板,莫非就是這個?”
“正是如此。”斯泰因補充道。
所謂舭龍骨,就是砸船底側部故意安裝凸起部,所謂故意增加海波阻尼,舭龍骨陪搭配著壓艙石,為了船隻更加平穩安全,寧可犧牲一些航速。
不過整條船的長寬比例還是有些失調,霍特拉家族一方麵按照留裡克的要求很激進,另一方麵又很保守。
比起阿芙羅拉號,拚接龍骨增長了近乎20個tia,長度增加多達60%,而船的寬度一成不變。
因為霍特拉家族造不出最大寬度達10tia(98米)的大船。
大船最大寬度出現在第二層甲板,待到頂層甲板就收斂到了最長8個tia。再在船艉樓甲板,一直收斂到僅有6個tia。如此的長寬比,顯得這艘大船頗為苗條。
一切都始於大樹、鐵礦石、麻布和羊毛,無數平凡之物,最終在能工巧匠的手裡變成如此的龐然大物。
奧托開始覺得她不止是兩千磅的投資,她外表龐大內部精妙。
稱之為海上君主,真是恰如其分。
起重機再緩緩將參觀的國王送到堅實的地麵,奧托心滿意足,甚至激動的兩腿發顫。
他不得不扶著兒子的肩膀,笑嘻嘻掩蓋自己難以控製的嘴唇顫抖。
“霍特拉,你……你的家族是英雄。你!托爾神真的賜予你家族力量了。”
同樣驚訝的當然也包括霍特拉自己,大船建造完全進入尾聲,剩下的就是安裝五花八門表觀設施的時間,事實證明時間非常充裕,完全不會耽擱在四月份的下水與適航。
霍特拉第一次模擬局外人的身份重新審視自己家族的巨艦,遙想三年前他代表全家族攬下這份史詩級任務,而今實際操作全在二兒子和留裡克派來的數量龐大的學徒工。
已經無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了,隻因現在的大船到處都是新技術。
聽著奧托的讚譽,高興的同時,霍特拉也不由得心裡打鼓。
“如果開閘放水後,這艘船突然出現漏水如何是好?如果她進入海洋後出現側傾,如何是好?果真如此,我就是以死謝罪也難堪罪惡呀!”霍特拉可不敢將心中的擔憂說出,可不敢引得兩位王者的不悅。
但他的確是虔誠的托爾神的信徒,今冬待在都城,也多次去了大神廟麵對著托爾神的鍍金塑像祈禱。
甚至,就在乾船塢不遠處就安放著一座小祭壇,這裡供奉著一座鍍銀的鐵質托爾神塑像,塑像特彆強調雷神之錘,人們就地定期向神像祈禱工程的安全與未來海試的安全。
那麼,海上君主號是否能在下水後立刻承接舊旗艦阿芙洛拉號的曆史責任?
在留裡克的心裡根本不存在失敗的可能性。
他親眼看到了大船的現狀,直接告訴自己成功是必然的。
當然,巨大的船隻需要更多人操縱,在沒有電機和內燃機的時代,甚至蒸汽鍋爐也沒有,如此大船的轉向、收放錨、升降帆全需要人力,便是需要大量的水手。
“新的大戰,這艘大船不具備作戰、運輸能力。我必須訓練全新水手,擴充海軍實力。”
留裡克已經要著手這麼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