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蘭克族武裝的騎兵軍團,使得查理曼南征北討將法蘭克的地盤翻了一倍,再以此功績加冕為“羅馬皇帝”。但是代價……
男丁騎乘戰馬響應皇帝號召討伐不臣,尤其是針對阿瓦爾人的戰爭中,法拉克族的騎兵是絕對主力。查理曼的戰功的確強過他的父親鐵錘查理,代價確實對法蘭克族勢力的瘋狂透支。
待到如今的帝國內戰,從動亂開始至今發展成的全帝國大混戰已經整整十年了,每一次衝突都是法蘭克人自己的內耗。
男子上戰場,征召的年限不斷降低,法蘭克族裔戰士凋亡,導致軍中其他族裔的戰士比例越來越高。
曾經富裕的法蘭克農戶逐漸貧窮,乃至因為繼承者的缺失,一個又一個家庭開始守不住自己的財富。亦或是丈夫出征陣亡,在故鄉留下孤兒寡母,在家裡男孩長大之前幾乎無法看住自己的財產。
原則上,帝國對陣亡的家庭會有撫恤,遺孤將被救濟,並作為儲備兵員養大。局勢惡化至今,新一代的皇帝洛泰爾已經做不到這些。
持續戰爭中,法蘭克貴族的實力反其道發展著,隻要貴族本人不死,家裡有繼承人,其實力幾乎就是不斷增長。
將馬太效應放大到一百年,很多事已經巨變。
大量法蘭克人家庭淪為農奴,為了活命他們隻能變賣財產作為大貴族的附庸。
甚至這種行為一定程度是主動的!
做了大貴族附庸,農戶的第一義務就是為貴族當兵。當皇帝索要稅收與兵役時,因該農戶已經在法理上消失,這部分兵役稅賦就沒有了。皇帝自己的常備軍團實力逐漸枯竭,貴族軍的實力不斷膨脹。
貴族更加靈活多變,封地內五花八門的族裔都編入軍隊,曾經高傲的法蘭克人平民,在貴族眼裡已經與其他族裔變得彆無二致。
一係列在東方再平常不過的土地兼並,對於新興與發展區區三百餘年的、以蠻族身份崛起法蘭克實在是過於新穎的事。不過,一個運作了三百年的帝國,一切積壓的矛盾也著實到了大爆發的時間點。
梅茨伯爵阿達爾伯特為了這場他認為一定能贏的戰爭,基本將封地的人力物力壓榨到了極限,以至於後方處於空虛狀態。
倘若沒有羅斯人這一離奇的變量,那麼薩爾高、布裡斯高,這兩個男爵領作為梅茨的東北部屏障就會安然無事。特裡爾教區不會遭遇洗劫破壞,梅茨方麵的後勤需求可以向特裡爾借,因為特裡爾大主教赫托也是個帝國派。
同樣,科布倫茨將依舊有著皇帝駐軍,以哨所姿態盯著北方的情況。
最終局麵也不會如現在這般焦灼!阿達爾伯特自己也不會戰死。
他傾儘所能發動的遠征,就是希望立下赫赫的勤王之功,再在戰後獲得更大的獎賞,譬如被皇帝賞賜萊茵河以北的土地與部分阿爾薩斯的土地。
他在豪賭,失敗的代價就是自己身死國滅。
他的豪賭徹底失敗,梅茨當地民眾也為他們的大貴族做了陪葬。
所以,那些農奴家庭能接受更低的生存下限,他們不太相信自己跟著新的諾曼貴族可以恢複為新貴手裡的自由民,但看到諾曼人喂飽了自己的孩子,女人們開始相信了。
生活本來越來越艱苦,當獲悉自家參與遠征的男人已經陣亡,無疑是天塌了。
她們現在帶著孩子隨波逐流,抱以複雜的感情陸續登上諾曼人的長船。全程所有俘虜沒有被捆綁,也不需要士兵去威脅恫嚇,吃過豐盛一餐後,她們會乖巧地牽著孩子的手商船坐下,保持安靜得向下遊漂去。
羅斯軍主力手裡有多達三千戰俘,收留這麼一大群婦孺隻會徹底打亂軍隊的戰鬥計劃。
至於從中挑選長相清秀的女子也都毫無必要,留裡克不希望閒雜人等在未來擾亂自己的軍事行動,還不如將俘虜擇一良地“全部釋放”。
那不是真正的釋放,是安排新的生活。
換言之,羅斯聯軍正在執行一場人員大移民,科布倫茨和拿騷就是俘虜的最大落腳點,黑狐的拿騷軍將收留至少四千名俘虜,之後俘虜搖身一變成為該伯國的臣民。
於是,聯軍在梅茨一度得到了近一萬五千名還活著的俘虜,除了丹麥人精選的至多五百名清秀女子,其他俘虜都將得到“善待”,被收編為己方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