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查理下跪有好處!這不,到了下午自己就是安茹伯爵了。
不過他對伯爵伯納德的兩個倒黴兒子就不可能有任何的過分禮遇,這兩個男孩的權勢全靠繼承他們的父親,可想而知的是,等伯納德老掉了,兩個男孩各領波瓦蒂爾和奧維涅。可是男孩們有什麼戰功嗎?不過是寄生在他們父親的勢力裡,沒有一人曾上過戰場。
從簡單談吐來看,此二人並無大誌向。也許這種生於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如此過日子也不錯。
雷格拉夫與門口的兩兄弟閒聊一番,接著就引領二百餘人的盛裝軍隊進入城市。
大量麥西亞旗幟在城中飄揚,外郭民眾已經看清楚了麥西亞軍的風采,現在是內城居民趴在二樓的木窗,俯視踏著整齊步伐、從石板路走過的軍隊,並對之品頭論足。
雷格拉夫來得正是時候,被伯納德召集來的騎士早已在城市廣場集結。
不能奢望這些穿著花花綠綠的騎士有充足紀律性,他們帶著各自的扈從,在地麵鋪上毯子席地而坐,見得麥西亞人到了,才打著哈欠迅速站起。
恰是此刻,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又刺耳的銅號聲。
雷格拉夫舉起右拳示意部下停下腳步,他眯著眼觀察那些本地騎兵的舉動。
「衣著五花八門,毫無美感可言,亂糟糟得,我還能說什麼?」雷格拉夫搖搖頭沒有再嘟囔。
「看!是他,伯納德。」布魯諾示意雷格拉夫順著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
雷格拉夫定睛一瞧,近日以來他已經記住伯納德那張老臉,現在看到果然是那個老家夥,在多位披甲士兵的護送下,騎著馬從隱蔽的房後出現。
他也注意到,現在敦厚的聖瑪利亞大教堂大門緊閉,倒是有約莫二十名教士一身黑衣得排成一排橫隊,他們站在大教堂外的石台階,好似一尊尊雕塑,像是在等候什麼命令。
還是先和伯納德聊聊吧。
雷格拉夫示意所有部下稍安勿躁,又謝絕了布魯諾隨同的好意。他雙腳一夾馬腹,戰馬就識趣得向前走去。
這一切伯納德都看在眼裡,雖然不清楚具體緣由,雷格拉夫再一次證明他善於騎馬。
須臾,兩人馬頭相碰。
「真是恭喜麥西亞國王大人!很快,您就將成為尊貴的安茹伯爵。」伯納德恭維道。
「同喜。看來您得到了阿基坦國王陛下的任務,在此迎接我。這真是我莫大的榮幸。」
「哎呦,年輕的王,您真的過譽了。我是波瓦蒂爾伯爵,很多事情就必須由我來籌辦。現在……讓我看開始吧。」
「啊?」雷格拉夫還以為雙方還要進一步的客套閒聊。
「不要猶豫了。國王陛下、大主教都已經在教堂內等待。」
「也好。所以按照規律,我是否當卸下全部武器?」雷格拉夫謹慎地問到。
「這件事……按照規定是這樣。不過,您可以保留武器。」
「哦?大主教許可了?」
「許可了。所有參與儀式的貴族都將攜帶武器,畢竟這不是舉行彌撒,畢
竟佩劍是貴族的證明。」
「也好。」雷格拉夫滿意地點點頭。
有一個瞬間,雷格拉夫覺得自己不帶武器進入一個寬大的秘密房間,就是將自身置於一個危險境地。
他是下意識擔心教堂裡埋伏刀斧手,雖然這可能性幾乎沒有。
伯納德和其他本地貴族當然毫無這種想法,今日增添的一些要求都是查理強令的,阿基烏斯作為宮廷主教與查理關係極為密切,自己的君主如此要求,他酌情思考一番都許可了。
因為,隻要查理對王權更進一步,哪怕新的王國不可能有查理曼帝國的榮耀。
首席皇家顧問是誰?非自己莫屬了。
阿基烏斯滿足查理一切的額外主張,不過是讓一些披著甲衣腰懸佩劍的貴族進入大教堂的宣禮堂,這有什麼問題?
為了能站下更多的人,大主教連夜組織人將大廳的木椅全部搬走,實在搬不走的也放在牆邊,最後留下空空蕩蕩的大廳,罷了繼續組織人手將石地板好好打掃了一番。
厚重的木門繼續金幣,門口的大廳已經燈火通明。
大主教阿基烏斯、奧爾良樞機教士馬肯伯特,以及其他一些本地教士,他們頭戴主教高帽,再依等級分彆掛上不同的金銀寶石裝飾。
最尊貴的莫過於大主教。
沉穩內斂又懂得識時務,雖然讓貴族帶著武器進入大教堂很不合適,如果落實的封爵儀式為的是儘快結束內戰,那就是合適的。
什麼能做什麼禁止做,解釋權就在他這裡。
現在的查理暫且屈尊於幕後,見到各色貴族、高級教士在自己的指揮下按部就班做事,就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位全權國王。
查理換上最好
的服裝,他衣著乾練,腰旋佩劍又頭戴那頂自製的儘管,他靜靜坐於一隻木椅出,微微閉著雙眼若有所思。
在這昏暗的房間了,一位尊貴的少女正心神不寧著。
埃蒙特魯德,她雖然將以奧爾良伯爵小姐的正式身份參與封爵儀式,還要作為奧爾良方麵的見證者,親眼確認封爵為真。可是現在,自己居然與未婚夫這麼不清不楚地同處一室。
少女穿著非常傳統的法蘭克長袍,細布縫製的服裝少了羅馬托加長袍的臃腫,它更加乾練,而且關鍵部分有著貨真價實的東方絲綢,以及部分部位用紫色布條做的蕾絲邊。
她並沒有完婚,現在也不是趕路旅途,所以她披散著長發,用一條銀飾箍住額頭,從鬢角分出的兩股發束紮在腦後,使得微卷的棕黃色頭發平穩放下。這也是法蘭克未婚貴族少女可以享受的一種……小小放縱。
但是,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被紗巾罩頭。
她時不時瞥一眼身邊的青年。「阿基坦國王、未來極有可能的法蘭克人的王,也許,還有可能成為羅馬皇帝……」少女分明被當做王後對待,可是自己連訂婚儀式都沒有做,自己能坐在這裡,完全是查理的一意孤行。
再想到查理居然許可貴族們帶著寶劍進入大教堂,虔誠的她根本無法想象,可現實就是這樣。
譬如查理,即便光線昏暗,他寶劍劍柄的配重球鑲嵌的寶石,仿佛在爍爍放光。
另一些貴族已經站在大教堂之內,也包括查理的親兵侍衛們,跟著自己顛沛流離許久的老兵們,他承諾自己獲得巨大權力後,最普通出身的士兵至少也有著騎士爵位與響應封地。
尤其是現在,親兵們一身盛裝之餘,各個腰懸佩劍,還要彰顯他的頭盔與鎖子甲。考慮到教士們的顏麵,這些武裝士兵昨日排著隊向大主教懺悔,在得到大主教的告解後,他們才心安理得的披甲持械的站在大教堂內。
否則,士兵
們也擔心持械進入聖地,如此嚴重褻瀆,自己的靈魂將在地獄永遠備受折磨。
他們藏於另一房間,等到儀式進入關鍵時期,查理本人將帶著身份尚未合法的王後埃蒙特魯德共同出現,接著盛裝士兵作為國王儀仗,聚集在宣禮堂的兩旁。
隻是,查理完全低估了可能進入大教堂宣禮堂的人數。
貴族們都可以、都應該進入大廳,作為見證人、儀仗參與儀式。
雷格拉夫聽明白了伯納德的說法,不禁回望自己勞苦功高的金發老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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