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還不少。看來,你的朋友都告訴了你。”
“我也隻知道這麼多。”子殊坦言道,“有時候想得簡單些,往往離真相越近。你沒有否認我,那我是不是可以斷定,正是妄語指使你們做這種事。”
彌音沒有說話。
“他想得到鬼手,而不是簡單地了結性命,所以你們得到的命令應該是‘抓活的’。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兩舌沒有使用降魔杵的原因,她怕打草驚蛇。”
“不好說。即便是死的,我們也好交差,無非是獲利的多寡罷了。”
薛彌音已經不打算裝傻了。她大大方方地承認,反而讓子殊有些意外。子殊不難得出一個結論:惡使之間的聯係,比她想象得更密切。
“也就是說,我如今阻撓你一次,你們還會不斷地執行這個命令,是嗎?不管像你們這樣接受委托的人還有多少?不過,你們應該是知道得最多,也是最有希望的。”
“我們的關係還沒那麼親近。”薛彌音冷冷地說,“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僅此而已。我倒是要奉勸你,彆太認真。世上人人都會背叛,而叛徒往往就在你的身邊。嗬,既然你知道那麼多她們知道的情報,那你可知,我是為何會找她尋仇?”
舍子殊搖了搖頭。
“我不是剛說過嗎?她背叛了我。她以鬼手的求生欲為借口,在我命懸一線之時選擇了放棄。啊……我竟然說出來了。感覺比想象中要輕鬆很多。罷了,你和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往來,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勸你好自為之。”
她是在嘲弄,還是在詛咒?不過舍子殊並不在乎。
“我無法理解你說的感受。”
第(2/3)頁
第(3/3)頁
“隨便你。”
兩人都沒再說話,而是站在原地。她們其實都在傾聽——根據兩舌與忱星的交戰聲,來判斷這裡和始發地究竟有多遠。不過,這聲音過於朦朧,已經很難判斷了。她們跑得實在是太遠。但是說不定,那兩人的交戰已經結束了。
會以誰的勝利而告終?
失敗又意味著什麼?
說不定……什麼也不意味呢?
兩人不約而同地分開了——朝著兩個方向跑,但目的是相同的。她們都必須儘快找到自己的同伴,以確認當前的局勢如何。很顯然,薛彌音失敗了,可她們或許會卷土重來,亦或是有更多人與她們做著同樣的事。而葉聆鵷有沒有平安回到忱星那裡,或者,至少她不能給忱星的戰鬥增加更多負擔——這很難,聆鵷顯然是弱勢。按照她的性格,也可能會先藏到鄰近的地方,等待一切平息後再露麵。不論如何,舍子殊都必須確定那兩人平安無事。
她好像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
距離天亮還有很久,她在街道上飛快地跑著。她的腳似乎從來不屬於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到累。想必在她失去記憶前,她多少也有些武學基礎。等她掠過一個小巷後,突然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便連忙折返回來,靠近那個黑漆漆的巷子。
“我以為,你瞎了。”
忱星竟當真坐在那裡,嘴裡還念著刻毒的話。舍子殊立刻上前查看。
“有沒有受傷?”
“很難說。”
這有什麼難說的?舍子殊不明白,她隻好自己看。在黑夜的陰影處,舍子殊並不能看得太清楚。她在掌心燃起一團小小的火焰,微光緩慢地掠過忱星的全身。幸運的是,她似乎一點皮外傷也沒落下。但她就是靠著牆,坐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
“你能走路麼?”
“可以,但需要時間。”
“兩舌走了嗎?”
“嗯,她點到為止這件事,讓我有些意外。也可能……我震懾了她。那降魔杵是個真品,將那些絕世武學悉數灌入她的軀體。要知道,上次見麵,她就是個廢物。所以,我嚇到她,讓她以為我當真能承受她致命的一擊……她不夠火候,沒能發揮出降魔杵全部的力量。”
忱星的話比以前多了些,過去她一天跟舍子殊說不過三句話。子殊感覺,她可能是在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若不這麼做她就會沉沉睡去……再也不醒來。她應該受到了某種內力的攻擊,所以外麵看不出傷口,人卻險些要了命。
“你哪裡覺得不舒服?”子殊問。
“……胸口,很痛。”忱星咬緊牙關,“痛得讓人沒有力氣。”
舍子殊上前拉起她的手,搭在肩上,試圖將她移動。但她發出極力壓製的嗚鳴,令子殊意識到,她承受的比所說的多了太多。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