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本給玩家安排的作息同樣很規律,不存在睡懶覺的可能性。
齊斯從稻草床上坐起身,彎下腰默默將西裝長褲的褲腿塞進鞋子裡,遮住腳踝處的皮肉。
他沉吟片刻,又將狐狸麵具塞進了背包裡。
“時間到了,你們可以登場了!”
石門被從外麵打開,山羊站在門口用高昂的聲音催促。
不知是不是副本機製的原故,這聲音格外能夠振奮人心,哪怕再是憊懶的人聽了,遲疑和理智都會被狂歡情緒取代,進而生出一種站到舞台中央的衝動。
念茯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門邊,齊斯落後半步跟在她後麵。
山羊看上去沒有監督兩人出門的意思,見人動起來了,便轉身走向下一扇房門。
念茯在門口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齊斯:“今天鬥獸遊戲正式開始,‘玩家間不能互相傷害’的禁令就要被解除了。
“我敢說在解除禁令的那一秒,常胥絕對會舉起他那把鐮刀砍掉你的頭,然後順手把同流合汙的我也宰了。”
齊斯氣定神閒道:“如果直接動手真的可行,那麼將所有人扔到一個籠子裡,殺到隻剩下最後一個,不是更簡單嗎?
“這樣的遊戲機製下,武力型玩家將占絕對優勢,又為什麼要安排接近一半的智力型玩家進入這個遊戲呢?
“那些動物將鬥獸遊戲當做娛樂活動來辦,總要打得有來有回、難分勝負才有意思。而且……”
齊斯非常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念茯以為他有什麼高深見解,豎起耳朵,卻見青年笑容真摯:“我忽然覺得不考慮屍體的去向,被一刀砍死應該也不會太痛苦。”
念茯麵無表情:“……我可以先用鞭子勒死你,等今晚切成小塊喂老鼠,不用謝。”
她心知齊斯剛才想說的並不是那句話,不過不知為什麼臨時改了主意,用瞎話搪塞了她。
她並不在意這些細節,隻要能達成目的,過程什麼的並不重要。
至於達不成目的……那就再說,反正弄死齊斯挺方便的
齊斯看了念茯一眼,笑而不語,走出房門,一步步踏著大理石階梯,站上鬥獸場中央的高台。
念茯也大大落落地跟了上去。
玩家們陸續到齊,每個人的腳踝上都纏絡著或濃或淡的石灰痕跡,人數則比起昨天又少了一個人。
叫做“張陌”的中年人沒有到,隻有他的隊友秦沐孤零零地站著,懷裡還抱了一個貓臉麵具。
秦沐看上去是個剛走上社會的小姑娘,生得柔柔弱弱,眼圈紅紅的:“昨天晚上有好多長著蛇發的鼠人進了我們房間,要吃我和張叔。
“張叔在最後關頭將麵具給了我,那些鼠人好像害怕麵具,看到我手中的麵具都不再管我,去咬張叔了。
“張叔……被它們吃掉了。”
秦沐說著,小聲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