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沉落的褪色祈福帶融化成泥,血色的彼岸花如火如荼地生長,噴吐燦金的花蕊。
紅色的線條流動著編織成一行行文字:
【遊戲名稱:《逃離兔神町》】
【任務目標:阻止玲子被兔神選中】
【溫馨提示:小心兔子】
【存檔點:1“可疑的提問”;2玲子的兔神麵具;3玲子的祈福帶】
【上次遊戲進程意外中斷,是否繼續遊戲?】
齊斯透過眼前的文字注視陸鳴,明白對方對他所求取的東西有了大致的概念,而敵人的敵人往往是朋友,這點十有八九不會出錯。
他輕笑一聲,說:“是。”
【《逃離兔神町》三周目,繼續】
身遭的霧氣越來越濃,一輪白月高懸在夜空中,灑下冰冷的光輝。希望中學的場景翻轉後,是為兔神町的山林。
齊斯麵前,玲子的屍體大睜著雙眼,凸出的兔臉緩緩向後收縮,短毛胡須和尖牙漸次退去,剩下女孩姣好的麵容。
沒有血跡,沒有傷口,好像隻是在一場歌舞劇中扮演驚懼而死者的豔屍,又或者正陷在長久而深沉的迷夢。
殺人凶手退開兩步,神情無辜又無害,靜靜地閱讀新刷新出來的手寫體文字。
【獲得存檔點4玲子之死】
【為了阻止玲子被兔神選中,你殺死了玲子。死在兔神祭前的屍體自然無法成為兔神的肉身。
【但兔神祭必須如期進行,玲子死後,必須選擇新的孩子作為祭品,而你是“最像兔神的孩子”……】
【當前任務】一欄,原有的文字悄然淡去,新浮現的文字赫然是【參加七日後的花火大會】,和主線任務彆無二致。
遠處搖曳著點點的火光,齊斯一眼望去,視線被重重林木阻斷,隻有一道人影在深綠色間竄動。
原本消失了的小胖子黑川明踉踉蹌蹌地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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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小七,你們沒事吧?”他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地喊,“太可怕了,好……好多鬼!”
齊斯低下頭看地上的屍體,淡淡道:“我沒事,隻是玲子她忽然倒下了,不知是怎麼回事。”
小胖子快跑幾步,在玲子的屍身前蹲下,伸手探了探鼻息,被風吹得發紅的胖臉登時沒了血色:“玲……玲子她……”
“玲子她怎麼了?”一道聲音遙遙問道,語氣焦急。
小胖子哭喪著臉,咬牙道:“她死了……”
深林中的火光漸漸逼近,伴隨著淩亂的腳步聲,一隊人明火執仗,穿林打葉而來。
齊斯側過身,背對身後的光明,恰到好處地遮蔽平靜無波的麵色。
腳步聲越來越近,穿著短款和服的大人們舉著火把,將兩人一屍圍在中央。
火焰觱發,光影斑駁,一小片夜景呈現流質,在火把周遭如不穩定的幻夢般扭曲。
為首的是個板著臉的壯碩男子,齊斯從他頭頂冒出的提示文字得知了他的身份——黑川家主。
他站在玲子的屍體邊,神情越來越凝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玲子又為什麼會死?”
這回一共來了二十個人,想必是黑川家主在發現自家兒子失蹤後,便急匆匆帶了家臣趕過來了。
此刻,隨行的家臣們看著地上玲子的屍體,麵麵相覷。
“她怎麼會死?是兔神出手傷了她嗎?”
“可是她身上沒有傷,就像是睡著一樣,又是怎麼死去的呢?”
“可憐的孩子啊,死在這個時候……”
黑川家主走到小胖子麵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冷冷道:“黑川明,你被你的母親溺愛壞了,太過無法無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必須在這裡說清楚。”
小胖子急得快要哭出來了,一個勁兒地看齊斯:“我什麼都不知道!起霧後我看到好多鬼,就往家的方向跑,然後就遇到你們了……是七郎一直和玲子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齊斯,等待他給出答案。
齊斯掀起眼皮,麵色不改:“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才霧氣中忽然飛出許多張人臉,都自稱是死於兔神祭的孩子。它們圍繞著玲子跳舞,唱著兔神祭的樂歌,唱完一首後,玲子就倒下了。”
黑川家主眯起一雙小眼,上下打量齊斯:“你都知道了?”
“是。”齊斯直視他的眼睛,“我知道兔神是被祖先們困在兔神町,才不得不實現我們的願望;也知道必須每十八年犧牲一個孩子,作為禁錮兔神的容器,才能將封印維持下去。不僅是我,黑川明和玲子也都知道了。”
家臣們的神色變得更加憂愁,這會兒毫不掩飾地交談起來。
“這可怎麼辦啊?今年的兔神祭還辦不辦得下去?”
“肯定辦不下去了,兩百年的基業怕是要毀在我們這一代了……”
“是啊,玲子死了,還有誰能充當容器呢?”
夜風吹動著火焰不安地跳躍,霧氣被席卷成各種風物的狀貌,亂舞的鬼影漸次消逝,玲子的屍體瞳孔渙散。
孩子們知道了有關兔神的真相,如何能真心實意地與兔神契合?
本已決定好要犧牲的玲子提前死去,黑川明和神無七郎中又該犧牲誰人?
如果今年這場兔神祭失敗了,兔神擺脫人類的禁錮,是否會展開瘋狂的報複?
凝滯的氣氛中,齊斯冷不丁地開口:“如果隻需要一個容器,我想我或許可以代替玲子。”
明滅的火光下,青年眉眼彎彎:“畢竟,我才是‘最像兔神的孩子’,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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