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業要做的事情就是,彙報分管病人的詳細數據,記錄一些要改的醫囑,聽一下鄧勇教授以及謝晉元副教授探討一些複雜病例,並且在為難一下鄧勇教授的兩個博士師兄,選一兩個病種,讓他們彙報一下當前病種治療的研究進展。
是的,對於方子業還有李源培這樣的碩士而言,教授們問的最多問題就是當前的治療原則。
治療原則和治療的研究進展,是兩個範疇的領域。
一個是現有的治療方式,一個是前瞻可期待的新治療方案……
鄧勇教授身材板正,下巴上有一顆體積不小的痣,聽到自己博士彙報完成後,點了點頭:“還是看了點書的,不過對治療的進展了解得還不夠通透。”
“骨缺損的治療,雖然搬運術是比較熱門的話題,但如今,還有一種新型材料出現,可能可以讓骨細胞在材料中爬行再生,以替代傳統的骨搬運術……”鄧勇教授如數家珍般說著……
方子業不說如聽天書,也是半邊糊塗。
臨床之中,要了解一個病種的診斷,就頗為不易,需要紮實的基本功,再去深入了解當前的治療原則和治療方式,也是水磨工夫,大概通透好當前世界上所有的治療方式後,才有資格去展望研究進展。
醫學知識體係之繁雜。
八個字可以概括。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
查完房,方子業就當完小跟班,迎來了自己的‘人生巔峰’,新進的住培醫生蘭天羅,趕緊積極地說:“業哥,我先去換藥,你回去開醫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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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手術日,我們早些去練功房?”
方子業點頭說好。
蘭天羅跑開後,旁邊袁威宏的研一學生,也就是方子業的直係師弟也略遲疑說:“方師兄,你能幫我改一下醫囑嗎?我姑姑過來看門診了,我帶她去看下門診……”
揭翰,是方子業的師弟,今年剛研一,與蘭天羅同一天進臨床,但因揭翰是碩士研究生,而且是袁威宏的學生,因此住院總就給揭翰分了兩張分管床位。
大型教學醫院就是如此,彆說是手術室裡麵的操作機會,就是臨床的分管床位,都是香餑餑,僧多粥少,壓根不夠分。你不願意做事,有的是人把你要做的事分擔出去。
而分管的床位,其實是你唯一能夠在手術室,成為助手的機會。
成為助手的次數多了,上級看順眼了,基本功紮實了,上級說不定能夠賞賜你一兩次縫合和切皮,才算真正入門檻中。
即便是專業型碩士研究生,有了醫師資格證書,可以單獨值班和管床,但醫囑權,仍然在上級那裡,住院醫師和小碩士,隻需要按照上級的意思,把醫囑更改過來即可。
除非有比較特殊的情況——
就比如,自己的師弟揭翰,轉交給自己的病人11床。
上級給的意思是,讓自己把11床術後的止痛藥停掉,改成口服塞來昔布。術後的抗感染藥物也完全停掉,而術後的抗凝藥物,也從低分子肝素鈉,更改成利伐沙班預防性抗凝治療。
不過,方子業此刻,卻在仔細地看了一下患者的相應查血結果之後,發現了,止痛藥和抗凝藥可以停,但這抗生素,非但不能停,反而要升級!
但即便有此發現,方子業也不敢自主主張用藥,而是彙報——
“羅哥,您過來看一下,這個11床,就是上周五做骨搬運手術的那個病人,她今天早上的抽血指標不好,白細胞計數一下子飆升到了23。”
“她這個要請藥劑科過來會診一下吧?”
羅哥是秦葛羅,是科室裡的主治,資曆比自己的老師袁威宏更低。
秦葛羅聞言,跑過來一看。
抽血結果是早上八點四十分才出,查房的時候還沒到八點四十,而上一次的炎症指標是趨近於正常,並非是揭翰粗心大意。
秦葛羅立刻打了個電話出去,撥通的過程中:“子業你去看一下傷口情況,馬上送一個細菌培養與藥敏,再送一個滲液普通鏡檢,看看局部有沒有膿細胞!”
“再問下患者有沒有高熱期,與今天的值班醫生交接一下,如果高熱,臨時抽一次血培養!”
感染是外科最大的敵人,所有人都對其聞風喪膽,因為一旦手術後感染,就會讓治療的程序非常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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