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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醫學的學術界可分為臨床學術界與基礎學術界,兩者的科研對象略有不同。
臨床學術界,也可以更詳細地分成很多賽道——
就骨科而言,新病種治療的研發,既有病種治療上限的突破,新材料等諸多賽道。
材料、儀器等研發,與基礎學術有相通的內容。
新病種的研發,以及既有病種治療的上限突破,則基本是依靠新藥物以及強大的基本功支撐起來的。
特彆是新病種治療標準的探索!
比如說創傷外科的毀損傷,比如說手外科的功能重建術,都屬於非常全新的賽道。
要在這些賽道中取得突破,並不是你擁有更強大的名氣,會更多的專科術式,或者是擁有更精妙地成熟術式,就一定可以走得通的。
反而,這些已經成熟的專科術式思維,會一定程度地束縛住你的思維,固定住你的操作習慣,讓你在進行新病種研發時,造成一定的阻礙!
一個真正成熟的創傷外科醫生,如果要讓他在中年時轉戰到手外科的賽道,其實是一種巨大的挑戰。
這一點,在業內並不是不傳之秘,很多臨床醫生都通透道理。
正是因為如此,大家在看到方子業的操作水平竟然到了如此“驚人”程度後,反而恍然了,並不覺得突兀了!
方子業很年輕,基本功厲害得離譜。
堪比國手級的老家夥們才有的基本功,而且自身專研的技術也不多,並沒有受到當前臨床治療流派的汙染和影響。
方子業以這麼強大的基本功,就是可以慢慢地研發出來新病種的治療。
基本功屬於是內功,專科術式隻是招式,融合了針對相應病種的‘攻擊方式’!
方子業耐心地等著視頻播放完之後,才又緩緩開口道:“正如各位前輩所見,這就是我們團隊,正式開始毀損傷保肢術時,進行探索的相關操作視頻。”
“這個時候,我們對於毀損傷的理解,也是還不夠係統化的,不夠全麵的,還需要通過慢慢摸索,才能趨近於成熟。”
“經過我們團隊長達兩個多月的不斷探索、討論、總結,終於是在七月份的時候,我們團隊非常謹慎地,與我們省內的各位前輩以及同道們,探討了一些內容。”
說完,方子業就把ppt翻開了新的一頁:“上書幾個大字,毀損傷清創術!~”
同樣配著一個錄製好,編輯好的手術視頻。
“這一次的操作,我們經過了1.5倍的加速,否則的話時間就太長了。大家可以隨便掃一眼,大概了解是怎麼回事即可。”方子業解釋道。
大屏幕上,就展示出來了放大的視頻鏈接,裡麵依舊是更加複雜的毀損傷的清創術操作視頻。
且這個視頻的右上角局部,則是該患者在未進行清創術之前,進入手術室當時的受傷原態圖片,與操作的術野正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子業將分享的內容,基本上是按照自己團隊操作的過程進行鋪設的,它有一定結構性,非常原始地展示了自己團隊對於毀損傷操作與理論理解的發生與發展。
方子業相信,隻要是對臨床科研有一定基礎的團隊或者教授,在看過這些之後,就可以明白,他們的研發,並不是無根之萍。
不是那種叫囂,而是有根有據,有圖片,有病例,有過程,才有了如今的結果的。
當然,展示時,方子業選擇了部分倒序。
就是,先非常直觀地讓在場的眾人看到了毀損傷患者的術後效果圖,術後的康複視頻,而後再給他們展示受傷當時的狀態。
這種在很多醫院都需要截肢的患者,在中南醫院方子業團隊手裡,不但是避免了截肢,還可以如常人一般行走。
這種反差,是不言而喻的!
在如今這個高能量的時代,哪個創傷外科醫生沒有遇到過毀損傷患者?
肯定沒有。
如果有的話,一定是他的經曆不夠多!
一個毀損傷,如果機緣巧合之下,任何一輛小車都可以製造出來!
視頻中,方子業的操作水平,越發精妙。
裡麵的每一步清創的操作,仿佛都非常恰到好處地對應著該患者的損傷,也恰到好處地正好可以處理好毀損傷這個病種。
這種對應關係,就仿佛是貓天生捉老鼠,老鷹抓小雞一樣的天克!
相生相克,在這一刻被演繹得淋漓儘致。
視頻播放完,方子業才將旁邊的文字配了出來:“在這個時候,我們團隊理解到了這麼四個字。”
“相生相克。”
“毀損傷清創術自毀損傷而來,毀損傷清創術,又可以非常好地應對毀損傷的創傷。”
“在這裡,筆者還要多解釋幾句。”
“我嘗試過將這一套理論和操作體係旁移到普通的創傷患者中,結果是不太實用的。”
“普通的創傷患者,解剖結構清晰,壞死組織沒有毀損傷這麼多,血運充沛,就完全沒有必要應用這種操作。”
“否則會造成更多的軟組織缺損,這一點,希望可以給各位前輩一些經驗,避免再進行相應的嘗試。”
“毀損傷的治療難點,操作在於這麼幾點,一是適合的姑息性清創,二是縫合、重建,三是如何填補缺損!~”
“關於毀損傷的清創術,我個人根據我既往手術的經驗,總結出來了三個要點。它依舊遵循清創術的基本原則。”
“一,清創要徹底。”
“二,清創儘量不徹底。”
“三,清創時,儘可能地給組織修複多一些耐心和多一些機會。”
方子業翻開了文字之後,便另開了一頁ppt進行解釋,因為前麵兩條,看起來是駁論。
方子業並沒有吊胃口,直接道:“清創徹底這一點,我覺得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各位老師比我對這四個字的理解更加深刻。”
“但清創儘量不徹底,就必須要予以解釋。”
“我們團隊認為,如果毀損傷按照傳統的清創術進行徹底清創的後果就是截肢術!”
“否則的話,我相信大部分的老師,都不會選擇以截肢這樣的終末話題結束對毀損傷的治療這個話題。”
“那麼在這個時候,第二點和第三點,就必須同時看。”
“既然按照正常清創的理解,其結果必然是截肢的話,那麼我們顯然不能按完全按照第一條原則來進行。”
“在操作的過程中,我們就必須要應用到血管重建、神經重建、肌腱重建,給我們操作的組織足夠的耐心。”
“如果我們通過血運重建之後,部分軟組織可以恢複供血的話,那麼我們就要將其進行保留!~”
方子業說到這裡時,看到台下的很多人的臉色都大變,眼神中充斥著驚恐。
方子業直接拋出了自己團隊的底線:“這是一個非常繁重的任務量,我們團隊,第一次進行毀損傷保肢術時,操作的總時長,長達十四個小時!~”
“這僅僅隻是毀損傷的保肢術。”
“我們團隊在兩個月後,第一次進行毀損傷保肢術後的功能重建術時,手術的時長在十個小時!”
“也就是說,為了那一個患者,可以從保肢到恢複功能,我們僅手術的時間,就花費了長達二十五個小時!”
“但沒關係,隨著我們操作的熟練,對毀損傷理解的深入,操作的熟練,團隊配合更加默契。”
“我們現在做一台毀損傷的保肢術,可以將時長縮窄到兩個多小時到三四個小時之間,這就是我們創傷外科正常的手術時間!”
操作很難,細節很多,方子業也怕彆人聽了自己的說法之後,就變得害怕和恐懼。
毀損傷裡麵的組織,每一個都要嘗試著去看它是否可以做血運重建,這不是一個龐大的工作量了麼?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打破了會場的規矩:“方醫生,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捷徑了麼?比如說,一些特殊的技巧或者辨認方式,讓我們快速地辨認得出,到底哪些是可以切除的內容,哪些是不可能重建成活的組織?”
問題很直接,不過方子業依舊沒有回複。
道:“老師,咱們還是循序漸進吧,這些內容,後麵都有的。”
“關於毀損傷的基本原理,以及我們團隊對於毀損傷治療的理解前期儲備,暫時就聊到這裡。”
方子業緊接著拿起話筒,走動了幾步:“因為時間有限,肯定有很多細節性的內容,都沒有聊到。”
“但我相信各位老師,更加期待的是後續的內容,也就是說,關於毀損傷的治療,我們該做一些哪樣的準備!”
“在這裡,我們團隊也進行了一定的總結,我個人也會發表一些比較淺顯的看法,這些看法,以後可能會做出糾正,但目前而言,它或許是最好的。”
方子業說完,正好走了半圈,而後打開了下一頁的內容:“提前要準備的內容,包括四種。”
“1.練習材料。2.人員準備。3.團隊準備。4.基本功準備。”
這一頁內容看起來很簡短,但其實方子業是為了節省ppt的頁麵數量,就放出來了超鏈接!
“關於練習材料這一塊,我相信已經有很多老師已經知道了,我們中南醫院的動物實驗室裡,已經有了家兔的毀損傷模型!”
“這種模型,是可以複製的,已經有很多高校的老師特意來我們醫院的動物試驗室進行相應模型建立的學習。”
“我們醫院的動物試驗室,也接收了一部分老師進來練習。”
“這一點,大家是儘可以放心的。”
“家兔損傷模型作為練手材料還是比較實惠的!”
“不過,在這裡,我還是要給各位老師一些建議,避免各位老師在分布任務下去時,可能效果不佳。”
“根據我們團隊進行的教學課題總結,目前發現,如清創術基本功沒有到一定的火候之前,暫時可能是無法處理毀損傷創麵的。”
“而這個標準,不好客觀量化,或許與各位老師講過的登堂入室差不多的水平,各有稱呼的差異。”
“接下來,是人員準備……”方子業將這些準備,也都一一地說了出去,沒有任何藏私。
比如說,方子業建議,至少有兩到三個比較成熟的醫師之後,才再開展毀損傷病種保肢術的治療,這樣可以避免任務堆積到一個人的頭上,使得個人疲累。
這些內容,看起來誇誇其談,實則每一點,都是乾貨。
如果真的有醫院隻有一個人可以成熟開展毀損傷保肢術就開始接診病種的話,有可能發生猝死命案的。
華國人口眾多,醫務工作者的數量也多,每隔一段時間就有醫生在崗過勞死的案例,但沒有被新聞報導!
這不是誇張!
時間緩緩流逝,終於三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逝,方子業則是對自己的講解內容,進行過非常精心的設計。
正好在十一點五十九分時,方子業打開了ppt的末頁,上書,謝謝傾聽!
而後,方子業又鞠了一躬:“各位老師,以上就是個人關於毀損傷治療的一些淺見,以及各種注意事項,其中的內容,各位可以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進行理解。”
“無需完全照搬,也無需全信。”
說完,方子業就往後退了兩步,將凳子搬上前來,而後往後退了兩步,跨坐了上去。
講課的時候,站著是對彆人的尊重。
同樣的,允許講者在研討的環節坐下說話,也是其他人對講者的尊重。
站三個小時累不累?
累到不至於,但可以坐著非要人站著,那就純粹是找麻煩了。
“啪啪啪啪!”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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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現場,在方子業落下了最後一個字之後三四秒,才非常謹慎地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之所以有這個間隔,主要是為了讓方子業充分表達,避免發生方子業沒有說完,但掌聲已經響起的尷尬場麵。
仿佛是在催促方子業早點說完,下麵的人非常不耐聽似的。
段宏教授也是站了起來,單手握著話筒,發出了輕輕地鼓掌聲,而後在掌聲持續了將近一分鐘之後,他才開口道:
“非常感謝方教授的分享內容,我個人是覺得受益匪淺的。”
“方教授所在的團隊,是非常早就從事毀損傷保肢術,而且是目前,將毀損傷保肢術開展得非常成熟的團隊,他們所原創的一些內容,要放在數十年前,真屬於不傳之秘。”
“可以吃個大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了。”
“當然,探討促進深入,交流使人進步!”
“現場在坐的很多大咖,我都很期待能夠與諸位老師共同學習!”
“所以,我也相信,各位老師在聽完之後,也有一些疑惑,或者有一些自己的表達欲,下麵,我們就進行研討會的第二項,研討環節。”
“方教授,你先不要關閉你的ppt,等會我們可能還要你進行定位,我們就某一個點或者某兩個點,進行交流和溝通。”
“提前說明啊,這一場研討會的研討環節,僅僅隻有一個小時,時間非常有限,所以可能不夠時間讓每個人都來得及發問。”
“如果沒有機會發言的老師,可不能記仇的啊,我可承受不起各位大咖的怒火!~”
“當然,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消息,中南醫院的鄧勇教授與杜新展教授都是給我發過了信息,哪位老師若是覺得餓了,身體不舒服,想要去休息的,可以隨時去休息。”
“今天的研討會內容,最後應該會錄製為視頻,包括研討會的環節,到時候各位同道若是有需要,可以自取一份的。”
“下麵,我們就正式開始吧……”
段宏說完,就有人陸續開始離場。
這些人並不多,但也有。
畢竟,人不能太自私,即便是正經的研討會,也不能綁架所有人。
比如說有一些人有糖尿病的,或者是有胃病的,你拖延他們的吃飯時間,以研討會的名義不讓被人正常進餐——
身體重要還是知識重要?
對健康人而言,知識更重要。
對於亞健康的人而言,健康更重要!
“唐主任,那就您先來說吧!~”段宏教授看到了幾乎大半的人都舉起了手來,隻能是先示意坐在了正中間位置的唐福培教授先發言。
蘭天羅正好靠近前排,馬上將話筒就傳遞了過去,而且眉宇中還閃爍著一些微妙的內容。
唐福培教授,屬於是科室裡重點研究過的對象。
軍總醫院的教授,什麼博導、博士學位、主任醫師教授之類的,都隻是點綴。
唐福培教授,很有可能是骨科下一位院士,科研成就是非常牛掰的,他還有一個非常牛逼的頭銜。
專業技術少將。
截至目前,華國總共獲得專業技術少將的人數共計二十三人,醫學行業隻占據了其中一部分!
這含金量還是非常非常高的!
骨科醫生獲此殊榮的,僅此一位。
唐福培拿過話筒之後,站了起來:“方教授,其實很早之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名字,這個時間比你想象得要更早。”
“關於毀損傷的治療,其實我很早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想法,我想請問一下方教授,你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決定對毀損傷開展保肢治療的?”
唐福培是有資格說這種話的。
之所以當前,創傷醫學的天花板大多是在軍醫院,是曆史因素使然,也是他們可以接觸更多類型的創傷患者!
華國大部分軍醫院的前身,都是參與過真槍實彈歲月中的搶救任務的。
環境曆練人,接觸的患者足夠多的情況下,就會積累到非常紮實的技術以及操作技巧!
方子業恭敬地看了過去,站起來的唐教授與照片中一般無二。
國字臉,厚重的雙眉以及挺拔的鼻粱,都展示出了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龐,印入到方子業的雙眼之中。
唐教授的頭發茂密,五十九歲的他,看起來絲毫沒有老態,骨架寬大,一米八的個子,身材不胖,整個人顯示著儒雅與力量的結合。
不過,照片上是聽不到唐教授的聲音的,唐教授的聲音中正,沒有刻意亮高腔,輕聲細語下,仍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剛毅感。
這或許就是在部隊裡曆練過的氣質。
方子業微微欠身,回道:
“唐老師,各位老師,你們可以叫我小方,或者子業。”
“您問我的這個問題,我之前有回答過另外一些老師,但肯定也有一些老師不知道,我便再重複一次吧!~”
方子業也站了起來,看向了段宏教授:“其實我第一次接觸毀損傷,是段宏教授的引薦,才讓我有機會接觸這個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