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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方子業並非刻意在手術直播時,才特意將清創術點到6級,而是在此之前,就已經點了上來。
方子業的老師隱隱猜測到了什麼,隻是無法確認,也不敢確認。
國手級的水平,華國的骨科,目前還可以找得到這樣的少數人,本身就擁有這樣的水平。
在‘國手級’之上的水平,一直都隻存在於傳聞中。
如果說外科醫學界,從華國的現代醫學開始發展到如今,真正有誰的外科操作水平真正到達過超越國手的傳奇境界,可能被公認的就隻有肝膽外科的吳老了。
吳老的履曆非常豐富——
作為華國肝膽外科主要創始人之一。
50年代,吳老就最先提出華國人肝臟解剖五葉四段新見解;60年代首創常溫下間歇肝門阻斷切肝法並率先突破人體中肝葉手術禁區;
70年代建立起完整的肝臟海綿狀血管瘤和小肝癌的早期診治體係,較早應用肝動脈結紮法和肝動脈栓塞法治療中、晚期肝癌;
80年代,建立了常溫下無血切肝術、肝癌複發再切除和肝癌二期手術技術;
90年代,在中晚期肝癌的基因免疫治療、肝癌疫苗、肝移植等方麵取得了重大進展並首先開展腹腔鏡下肝切除和肝動脈結紮術。
以上還僅僅隻是對於病種治療的研發!
業內很多人都曾探討過,吳老生平為何可以如此‘瀟灑’,震驚世界,最後得出來的總結還是,他的基本功足夠好,可以在諸多‘國手’中,單獨拎出來成為一個序列。
當然,或許華國擁有如此操作水平的,不止吳老一人,還有其他的教授,也臻至過這樣的水平,隻是沒有被展示在公眾麵前……
“這怎麼可能?”
“基本功怎麼可以到這樣的地步?”
“方教授的操作,和他給我們分享的毀損傷清創術,看起來完全不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對,不對不對,這操作不對勁!~”
“……”
現場立刻一片嘩然起來。
震驚夾雜質疑,有理智的瘋狂呢喃。
諸多的聲音交織起來後,就如同是菜市場一般。
幾百人同時說話,就算都是悄悄話,聲音雜糅起來也不小了。
手術直播的手術地,當然是手術室,手術直播的觀看地,當然是在基礎醫學院的學術報告廳以及萬達酒店的會議廳!
因為相距甚遠,主持人段宏率先地主動關閉了由會場到手術室的單向通話通道後,才拿起了另外一個話筒道:
“各位教授,請保持安靜,有序發言。”
方子業的清創術什麼時候到了這個水平,段宏從未知曉,所以,此刻在段宏的心裡,滿是震驚!
擁有國手級水平的人,雖然稀少,但是每個亞專科,每個年代,都有那麼幾個人。
在時間的累積之下,華國骨科發展的六七十年,可堪稱“國手”水平的老教授們,相繼下來,不說有一兩百,七八十個總是有的。
畢竟時間橫跨了那麼多年!
可如此多年的時間裡,若說有誰的水平真的超越了‘國手級’到了更高層的層次,目前來說,是沒有人做到過的。
即便是早些年,軍醫院出身的那些知名老教授,創傷外科的巨擘,都說自己隻是無限接近,而並沒有達到那樣的水平!
段宏的話,雖然壓住了一部分人的聲音,但仍然沒有斷絕,依舊有人在與旁邊的人窸窸窣窣地交流,發表著內心的感慨。
看到這樣的場麵,段宏就又提了一嘴:“各位教授,安靜一下,我們有序發言,好吧?”
“我暫時已經關閉了由會場到手術室的通話頻道,但是會場內的音響還是可以用的。”
“並且,第二會場的教授,也可以暢所欲言。”段宏道。
隨著段宏的聲音落下,場麵才漸漸恢複了平靜,不過很多人的表情,都展示著他此刻的肚子裡,積攢了有一萬個字的話,想要表達。
表達欲非常強烈,不說不快,憋不住了!
唐福培教授也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接過了一個話筒,站起來,麵向眾人道:“各位教授,請保持安靜,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樣,有諸多疑問。”
“但我們都是外科醫生,而且都是有素質的外科醫生,應當知曉,手術進行過程中,主刀的操作,是不便被打擾的!”
“這是手術室的規矩,也是你我曾經主刀時,最希望彆人做到的,推己及人!~”
唐福培說到這裡,而後又道:“多謝段宏教授關閉了由會場到手術室的單向通話,我下麵還有一個建議,那就是我們一起啊,將我們最好奇的,呼聲最高的一些問題,給總結出來。”
“等到主刀的方教授方便說話,方便回答的時候,再統一作答。”
“手術直播教學,他先是一台非常嚴肅的手術,而後才是教學直播的素材!~”
“我且先提幾個問題,供給諸位教授參考,然後我們在問題之間,查漏補缺好不好?”
基本功就是清創術、切開術這樣非常單純的操作。
外科所有的操作,都是脫離於這樣的基本功,而又偏離了最基礎的基本功。
基本功的深度,是一個人最根本的底氣。
如果說基本功是最原始的一般等價物的話,那麼專科基礎術式,就是你買的東西,專科手術就是你所擁有的房產等‘價值物’。
然而,真正關鍵的時候,你買的“古玩”、房產、股票等是否具備價值,還是得分情況來定的。
即便是黃金,它是否值錢,也要看世人對它的認可度。
不過,永恒的一般等價物,它隻是一個概念,是任何時代都認可的一般等價物,而不僅限於黃金。
基本功就是這樣的東西。
一個醫生,隻擁有基本功,他可能在治療一些專科病種的時候,沒有擁有專科技能的醫生效果好。
但是,擁有強大基本功的醫生,在治療任何病種的容錯率上,在處理任何病種的底氣方麵,都是擁有專科技能的醫生,無法比擬的。
唐福培內心是有點駭然的。
其實在上午的理論研討會時,方子業展示的基本功操作,就已經驚豔到他了。
這麼年輕的方子業,在操作方麵,竟然絲毫不亞於鼎盛時期的他。
記住,是鼎盛時期的他唐福培,而不是現在的唐福培。
然則,下午的手術直播,就不是驚豔到他,而是嚇到他了!
方子業此刻的操作水平,難以名狀,難以形容,難以琢磨。可擁有一定的認知之後,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操作出來的創麵非常好,堪稱完美。
段宏聽到了唐福培的提議,再看到場上的眾人漸漸地轉移目光到唐福培身上後,才道:“唐主任,請說,我們記錄一下。”
唐福培深吸了兩口氣,道:“第一個問題,是我個人提出的,不合時宜,不需要答案,純粹是八卦的問題。”
“方子業教授,到底是怎麼把基本功練到如此程度的?!~”
“這個問題,我再強調一遍啊,是純粹八卦,不求答案,方子業教授可以不予回答。”
唐福培旁邊的於冰教授聞言,不用話筒也扯了一嗓子:“唐主任,我相信,至少有三百來位教授,至少有這麼多人,都同樣好奇和八卦這麼一個問題。”
“算我一個!~”
唐福培是現任的華國醫學會創傷外科分會的主任委員,於冰是候任主任委員,下一屆就是他了!
大家當然好奇啊,隻是答案是什麼,並不重要。
如果方子業可以說明,給他們也指點出來一條路的話,供給後來人也竄得上去,那就是一場功德了。
不過,有些時候,天資自帶的東西,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
如果有人問,為什麼唐福培教授還不是院士,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呢?
如果還有人問,為什麼和唐福培教授同期的教授,沒有唐福培教授這麼高的成就,是他們不夠努力嗎?
這個問題,同樣沒有答案!~
段宏點著雙下巴,輕笑道:“那就也算我一個吧,這個問題,先把它標記出來。”
唐福培教授接著道:“第二個問題,也是我提的最後一個問題。”
“我很好奇,這樣程度的基本功,是否可以處理我們創傷外科的一切病種?它的處理效果,是否可以比一般的專科操作,更加有效?!~”
這是啥意思呢?
也就是說,比如說槍法!
一個人,最基本的槍法,那就是盲瞄。
在現實理解中的加強版,就是狙擊手。
可一般而言,狙擊手都會帶倍鏡的。
盲瞄和倍鏡的準度,到底有多大的區彆,是不是盲瞄的技術更高之後,效果堪比倍鏡?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因為隻有在盲瞄有難以置信的水平之後,才好橫向作對比。
這隻是一個類比!
“這個問題很實在!~”張穎教授點頭道。
“大家覺得這個問題怎麼樣?”段宏問台下的其他人。
沒有人回話,都笑著點了點頭。
唐福培的問題,就算是不好,也得說好啊。反正也就是一個問題而已。
“既然大家…”段宏打算再搜集問題的時候,聲音被打斷。
赫然是手術室裡,傳來了方子業的聲音:“會場的老師,能聽到我說話嗎?”
段宏聞言,馬上回道:“可以可以,方教授你說!”
現場沉默了下來,自然是想聽聽方子業要說些什麼。
然而,過了十秒鐘,方子業的操作未停,依舊低聲道:“會場的老師,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忘記開聲音了。”齊巧文教授給段宏提示。
段宏這才想起來,之前是隔斷了與手術室的單向通話,趕緊讓工作人員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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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宏又回道:“子業你說,會場可以聽得到!~”
方子業低聲吩咐了對麵的一助將視野更加拉開了一些:“老師,這個患者就是一個典型的小腿中下部位的毀損傷,我們經過了清創之後發現,患者的脛腓骨,已經被碾壓至粉碎狀……”
“足部的距骨和骰骨等支撐性的結構,也已經崩碎!”
“與此同時,大家應該都可以看得到,患者的腓骨側的軟組織缺血嚴重,肌肉組織與脂肪組織都幾乎爆裂開。”
“在這個時候,如果按照傳統的清創理念,這些組織肯定都是要剔除的。”
“但我們前期…”
“把鏡頭稍微拉近一點。”方子業又轉頭對手術室負責直播攝像頭的工作人員吩咐。
視野逐漸拉近之後,所有的視野畫麵,都集中在了術野處,方子業左手吃著鑷子,右手拿著止血鉗,小心地翻找出來了一條離斷的營養血管。
而後才道:“根據我們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穿支未命名的營養滋養動脈,因此,我們下麵就會做一下血運重建。”
“如果通過血運重建,可以使得局部血運恢複的話,這些軟組織,我們儘可能地將其保留,以為二期的功能重建術做準備。”
“這個患者的受傷情況,是不能一期保肢術與二期功能重建術一起做的,因為受傷的情況太嚴重,且支撐性結構不足。”
“毀損傷的保肢術,我們的操作順序,也應該是先清創,打理好創麵,清創的過程中,適當地止血。”
“在這裡有一個要注意的地方,就是不能完全止血,因為我們必須要明晰,哪些地方有血運,哪些地方沒有血運!”
方子業接著道:“下麵,我將展示一遍血管縫合術和血運重建術,各位老師主要是關注血運的恢複情況。”
現場儘皆沉默!
方子業此刻所說的原理,其實很簡單,就是無血通血,但要怎麼通暢血運,是難點。
有疑惑,可也不是問的時候!
因為操作會覆蓋一部分直播的術野,方子業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就沒有在這個過程中耽誤時間。
而是采取了輕快精妙地手法,以血管縫合術為基礎,將滋養動脈與鬆開的動脈連接在了一起。
因為鬆開了夾持的動脈,動脈的遠端有大量的血液流出,遮蓋了術野。
然則,方子業並沒有去止血,而是在給大家展示,剛剛進行重建後的,靠近腓骨側的兩條肌肉的血運情況。
“這是踇長展肌,這是趾長伸肌,通過剛剛的血運重建之後,我們可以發現,碾壓過的兩條肌肉內部的滋養動脈層的大體脈絡,依舊是完好的。”
“也就是說,在肌肉軟組織的保護之下,內層的一些營養血管,可能扛碾性,會比我們預想得要更強一些!”
“有了通暢的血運,即便這兩條肌肉組織處於瀕臨壞死的狀態,我們依舊可以將其保留。”
“這個患者的受傷時間到現在為止,僅僅才過了兩個多小時,我們可以放心大膽地保留,將機能康複交給我們的身體!”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
眾人聽完,儘皆無言,隻能以掌聲來對應方子業的表演與講解。
手術直播,是非常直觀的一種操作展現,它是實時的,直播的時間耽擱,是幾乎不存在的,是觀看者與術者幾乎同時可以看到患者的治療過程。
從血運重建之前到血運重建之後,兩條肌肉的血運變化,是非常直觀的。
這一套組合拳,其實就是血運重建術與清創術的結合,使得清創術被重新定義,清創的深度和廣度被重新認定。
方子業而後便又開始了止血,一邊道:“在清創的整體過程中,我們依舊遵循基礎清創的理念,先止血!”
“不過在止血的過程中,我們可能還是要多一些耐心,不要機械性地進行止血,這一點,我相信我們創傷外科的老師,是頗有心得體會的,我就不過多贅述了。”
“下麵,我們要做的,就是嘗試對骨端的血運進行局部的溶栓通血,這是我們創傷外科比較常見的操作,本人也不過多贅述了,希望各位老師能夠對操作的過程進行斧正……”
方子業的廢話不多,但也要稍微講解一下自己在做什麼,下一步要做什麼,以及分析一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既然方子業都說了,下一步的操作比較常規,就證明方子業對接下來的操作很有自信。
趁著這個機會,段宏教授便問道:“方教授,我們現場總結了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就是清創術這個基本功,在熟練度到了一定的水平之後,是否可以比擬專科操作?”
“可以不因地製宜?”
清創術是最基本的操作,專科基礎操作是清創術因地製宜地轉變!
段宏的描述,還是相當精準地,將之前唐福培教授的意思清晰地送入到了方子業的耳旁。
方子業聞言,謹慎回道:“段老師,以基礎的清創術取代專科操作,有一定的可取性,但隻能保證中位線和下限。”
“上限依舊非常有限!~”
方子業的回複非常清晰,沒有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