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下著小雨。
兩人出了酒店,沿著人行道走了一段。
這附近好像沒有特彆熱鬨的街。
十年時間,不但人會變,城市也會變。
很多地方,都已經跟記憶裡不太一樣。
不過即便周稚京在這座城市待了有四年,她最熟悉的地方,也就那幾個。
出了那個區域,與她而言,也是陌生的。
現在她最熟的,就是醫院附近那一片。
她原本想說,要麼去郷街。
那是當初他們幾個慣常去的商業街。
以前榕城最熱鬨的商業街有兩個地方,一個在老城區那一帶,與佐敦區大概是一條街的距離,另一個地方就是郷街。
隨著經濟發展,這種商業區域逐步分散。
現如今榕城最熱鬨的地方,是北環路的不夜城,據說挺大的,周稚京沒去過,是聽護工阿姨說的。
陳宗辭沒有意見,他正在發短信,周稚京說什麼他都隻回一個嗯。
周稚京叫了車,兩人找了個比較顯眼的位置等著。
周稚京看了一下車子從什麼方向過來,確定這裡是最好的上車地點,就把手機放進了大衣口袋。
天氣濕冷,風從四麵八方吹來,她有點畏寒。
餘光朝著陳宗辭看了眼。
他今天裡裡外外都是黑色,單手撐著黑傘,在這樣的雨夜,有種說不出的蕭索和沉鬱。
他握著傘柄的手,骨節分明,食指中段的位置有個齒印。
手背上隱現的青筋脈絡,總讓她聯想到,他抓她的手,她的腳踝時的力道。
“看什麼?”
正當周稚京的腦子偏離方向時,陳宗辭的聲音瞬間將她拉回正軌,她飛速的與他對視了一眼,又縮頭烏龜一樣的收了回去,咳了一聲,說:“沒。”
她縮緊了脖子,緩慢的,微不可察的將雨傘往下壓了一點,扭過身去,用雨傘遮住自己。
有股熱氣冒到臉上和耳朵上,需要降溫。
沒多久,車子過來。
兩人一起坐在後座。
路上雨勢變大,到不夜城時,演變成了傾盆大雨。
司機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
兩人坐扶梯上負一層,熱鬨的景象慢慢露出全貌。
扶梯附近有家新開的網紅奶茶店,門口還排著長隊,不同年齡層的男男女女,容色各異。
周稚京並不特彆喜歡這種熱鬨,看到如此場麵,眉心不自覺皺了皺。
但轉過頭,麵對陳宗辭時,露出的是開心的笑。
她摸不準陳宗辭喜歡吃什麼,隻能按照趙秘書之前給的那份餐單,找類似的。
兩人一邊逛,一邊看。
路過刮刮樂的時候,周稚京停了一下,順便拉住陳宗辭的手,說:“玩一下?”
陳宗辭沒興趣,“不玩。”
“試試嘛,就買五十塊。”
旁邊小方桌上,有好幾個人在玩。
周稚京拽著他一塊去掃碼刷票,仔細看清楚玩法之後,將三張刮刮樂拿給陳宗辭,讓他來刮,她則在旁邊看著。
正好小方桌那邊,有對小情侶走開。
聽著是中了二十,打算用這二十再換一張繼續刮。
周稚京跟陳宗辭走到桌子邊,陳宗辭拿起刮刮器,粗糙的把要刮的區域全部刮開。
周稚京在旁邊瞧著,免不了又看到他的手指。
思想又開起小差。
這次,泛紅的耳朵,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