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等飛機的時候,徐婉寧想了很多。
二十年來,她帶著兩個拖油瓶,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
誰都想不到在兩個女兒剛剛都成年之後,竟然人生中還有這麼一個大坑等她。
好姐妹背叛了她,咬死了她的店非法行醫,並且利用一些關係,通過正常的舉報手段,幾乎不間斷的有各種部門去查她唯一可以養家糊口的美容院。
導致閉店時間過長,很多老客都已經開始出現流失的情況了。
除了背刺,還有一群半老不老的老頭子,覬覦她的美貌……
閉上眼睛,這些事情就不由自主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本來孩子現在出息了,尤其是甘思露,參加了什麼皇後樂隊,每個月不但不找她要錢了,還都可以反哺了,知道給媽媽錢了。
原以為再把甘思雨培養出來,念完大學,找一個好工作,好人家,然後自己就可以徹底的不用奮鬥了,買一輛房車,開始周遊全國。
誰想到,莫名其妙的有一天,電視裡麵竟然報道甘思雨成了諾貝爾醫學獎獲獎人!
她的女兒獲得諾獎了,她竟然還是從電視裡麵知道的,就很離譜。而且女兒是哲學專業的,獲得諾貝爾醫學獎,這件事情更加離譜了。
但是當看到共同獲獎人的時候,徐婉寧便知道,這個諾獎可能來的不是那麼簡單。
原本都已經有擺爛想法,不打算繼續經營美容院的徐婉寧,此時也算是進退兩難了。
在確定女兒的男朋友是王重之後,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背負上太多負麵的消息,以免破壞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更不想讓王重對女兒有任何的負麵看法。
徐婉寧見過太多的社會黑暗麵了,有些時候,有些人,完全可以把黑的變成白的。
如果這件事情她不反抗,那麼她必將成為老賴,而她的女兒也將因為她背上汙名。
所以,在這一刻,她決定抗爭到底,決不能因為自己的關係往女兒的諾貝爾獎得主的身份上抹黑。
這是身為母親最後的倔強。
當晚,全國所有媒體燈火通明。
正常來說,一個學校,甚至一個國家,能出現一個諾貝爾獎得主,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但是濱工大一次性出現了四個,尤其是王重,竟然是物理學獎和醫學獎的雙料得主,還在同一屆,這就很離譜了。
本來應該由王重一個人的發布會,在胡文全的深思熟慮和在跟王重溝通之後,覺得改成聯席記者發布會。
這將是王重最後幾次露麵了,寇沃拉教授的兩個研究生,現在還在適應華夏愛的生活和濱江的天氣,一旦他們恢複了在花旗的那種精神狀態和研究生的牛馬素質,王重就要立刻著手開始試驗。
目前試驗的器材已經讓胡文全幫忙提前調用,激光器、多功能光學片、光具座、滑塊、d液晶顯示器等等很多,其中大部分實驗器材是濱工大本身就有的,少部分沒有的,胡文全正在找一些關係比較好的學校借用。
他對王重的實驗充滿了期待,王重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過,所以即使所有人都沒有證明成功過這個實驗,他也覺得王重能行,因為王重就是上天送給濱工大的天之驕子。
全國各個城市,所有的大型、官方媒體都已經提前到了濱江,但是各個城市的總部此時還在加班,對於明天詢問四位諾獎得主的問題,正在經過反複的推敲。
每家媒體隻有一次機會,所以這個機會很寶貴,絕對不能浪費,一定要足夠的吸引眼球,還不能太過分。
一旦太過分,被王重記仇了,那可是要命的,現在濱工大法學院,滿眼血紅的殺瘋了。
那些曾經造謠過王重的媒體,在濱工大法學院的學生麵前,都是一份份你的畢業論文,坐等著他們去采擷。
不過有些自媒體對這個倒是無所謂,對於一些影響力較大,在新聞報道方麵平時沒有偏頗,沒有主觀臆想,向來都是實事求是的自媒體,也被濱工大邀請了一些。
他們的問題可能會刁鑽一些,但是根據胡文全的想法,也就僅限於刁鑽了,不會出現故意為難人,或者拋出一些根本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
就比如,王重教授您還是雛兒嗎?
這種問題但凡有一個媒體敢問,不管是官媒還是自媒體,胡文全絕對當場把它趕出門外,並且會用儘一切關係讓這個媒體在華夏混不下去。
隻不過,有些下三濫的問題不會有人敢問,但是不代表沒有自媒體帶著找麻煩的心態來的。
京都,乾枯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曲彆針項目組。
“老大,這個問題的針對性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咱們是一個硬核的科普頻道,這種問題好像不太適合咱們頻道的人設和調性。”
吳鬆石皺著眉頭沉思著,有些事情他也沒有辦法,這些年下來,靠著硬核科普,好不容易把公司做起來了,而且潛伏的還非常的深,很多帶著彆有用心的思想,在他們多年養出來的口碑之下,一點點的被傳播出去。
可是如今出資方竟然讓他們冒著暴露的風險去挑動目前華夏風浪最大,水最深的濱工大……
本來接受到濱工大的采訪邀請之後,他非常的開心,但是當看到出資方密信裡麵帶著王重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很崩潰。
吳鬆石歎了一口氣,整個人向後一躺,癱在了椅子上,有些無奈的說道,
“沒辦法,你當每年一千萬花旗刀是那麼好拿的麼,一共才十五億的資金,將近百分之一的份額分給咱們了,你這個時候說不做?”
吳鬆石的話讓對方沉默了,確實像吳鬆石所說,花旗針對華夏的十五億抹黑法案,他們曲彆針是華夏唯一一個拿到千萬級彆的自媒體。
彆的人都是幾萬,十幾萬,或者幾十萬,上百萬的都很少,而他們的資金,從最開始接觸的時候,就標到了一千萬,還有隨時可以批複的花旗綠卡……
“那好吧,我跟小陳說一下,按照計劃進行提問。”
吳鬆石躺在老板椅上閉目養神,也不說話,直到這人走出辦公室之後,吳鬆石的眼睛才睜開,再次歎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曲彆針,已經完了。
明天將是曲彆針最後的輝煌,將為花旗主子燃儘自己身上最後的一絲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