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認為眼前的張文合是在跟他客氣,恐怕是巡撫那邊想要讓他在年前把案子了結掉。
想到這裡,他心中越發苦澀,對方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給他留。
郭斌昌隻好說道:“張先生若是不嫌麻煩,不如跟本官乘坐一輛馬車,咱們這就返回靈丘。”
“那就叨擾郭大人了。”張文合笑著拱了拱手。
從靈丘到大同有一段不近的距離,自然不可能乘坐轎子,在巡撫衙門門外靠左側的空場上,停著郭斌昌的馬車。
郭斌昌這次來大同就帶了一個車夫,回去的時候卻多了一輛馬車,又多了一隊人馬,還有一件愁心的事情。
徐順平單獨坐在另一輛馬車上。
彆看兩個人嘴上喊著他少爺,但張文合和郭斌昌都知道,這個少爺隻是徒有虛名,地位連巡撫身邊的下人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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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最近草原上都是關於虎字旗的流言,屬下牧場周圍出現不少陌生的牧民。”
劄木合來到汗帳裡,把牧場的情況稟告給卜石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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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石兔手中拿著金杯,裡麵酒香四溢,劄木合沒少過喝這種酒,一聞就知道是虎字旗的高粱釀。
“牧民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卜石兔問了一句。
劄木合一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關於虎字旗的流言繼續擴散出去,越來越多的牧民聚在部落周圍,屬下擔心早晚會出問題。”
“既然虎字旗的人不願意拿貨出來賣給牧民,有這樣的事情也很正常,不用理會。”卜石兔語帶不滿,心中還記恨上一次虎字旗拒絕他的事情。
虎字旗原本的貨物,又有買自範記商會的貨物,還有從範記商會搶來的貨物,加起來足足攢下近百個蒙古包的貨物,作為大汗,他隻讓虎字旗低價賣一半的貨物給牧民,他不覺得這有什麼過分。
範記商會能夠低價賣貨給牧民,虎字旗也一樣能,他不認為以範家商會的低價賣貨給牧民會讓虎字旗虧,最多虎字旗會少賺一些銀子。
“大汗。”劄木合說道,“虎字旗貨倉周圍的牧民大半都是來自板升城那邊,屬下懷疑這件事背後有人指使。”
“你是說這件事和素囊有關?”卜石兔眉頭輕輕一蹙。
“屬下隻是擔心。”劄木合說道。
卜石兔喝了一口金杯中的酒,麵露猶豫,片刻後,他道:“這事沒有證據不要亂說,還有虎字旗的人若是找來,就說本汗不在。”
劄木合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大汗這是要躲了。
作為大汗身邊的近衛將軍,對大汗如此做法不喜,但他還是躬身說道:“是,屬下明白。”
卜石兔想了想,又道:“你現在就回牧場,告訴咱們的牧民,這是明國商人自己的事情,誰都不許插手。”
劄木合皺著眉頭說道:“好多都是素囊那邊的牧民,他們未必會聽屬下的話。”
卜石兔不滿道:“沒讓你去管彆人,你隻需要管住咱們自己的牧民就行。”
劄木合聽明白了。
大汗不僅不去管那些來到他牧場周圍的牧民,還要讓牧場裡的牧民放任其他牧民的行為,這等於徹底放縱那些牧民去對付虎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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