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陳家出事的話,陳允哲應該要參加院試考秀才的。
裕良也考過科舉,隻是最終未能中進士。
他被稱為八旗才子,通曉古今典籍,詩文上也頗有些心得,素來以文人自居。
所以裕良非常愛才,尤其是對那些才學出眾的年輕人,很是欣賞。
當下,裕良便起了考校之心,逮著陳允哲問了不少問題。
沒想到,陳允哲竟是應答如流,在很多方麵都有自己的見解。
一番應答有理有據,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自如。這下,裕良更高興了。
其實以裕良的身份,像陳家這種小案子,根本用不著他親自過問。
隨便找個人傳個話,這事兒就妥了。
裕良主要還是想考驗一下曲紹揚,他怕曲紹揚才剛剛上任就飄了,瞎胡鬨。
那豈不是說他看走了眼麼?
所以,裕良特地讓高泰源帶話,他要親自見見人。
沒想到這一見麵,陳允哲卻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裕良起了愛才之心,越發覺得陳家這案子必須翻。
“這樣,曲大人,你帶著本官的手信,去一趟寬甸城,找寬甸知縣。
就說是我的意思,陳家的案子本就是冤案,讓他們立刻將案子撤了。
另外,恢複陳允哲的童生身份,允許他參加科考。
這等人才,就該為國家效力才是,怎麼能成了通緝犯?真是荒唐。”裕良怒道。
來之前,曲紹揚和陳允哲都尋思著,能把當年的案子撤銷,就算不錯了。
這裡頭畢竟還有寬甸知縣的臉麵,人都說官官相護嘛,東邊道道台再怎麼牛,也得顧全幾分麵子。
倆人咋地也沒想到,陳允哲竟是得了道台的青眼,不光答應給翻案,而且還要恢複陳允哲童生的身份。
當即二人欣喜萬分,陳允哲更是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連忙給裕良行禮。
“多謝大人,大人對學生有再造之恩。
學生定不負大人期望,一定好好溫習功課,來年院試,博個功名。”
陳允哲自稱為學生,這就有把裕良當做先生的意思了。
當然,人家是正四品的道台,真要是想收弟子的話,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搶著拜師,哪裡輪得到陳允哲?
但陳允哲如此稱呼,表明了他對裕良的尊敬之意,是敬重裕良的才學,不是攀附餘糧的官位,這不一樣。
果然,裕良一聽這話,十分高興。
“好,好,年輕人就是要有這個心氣兒。
那就這樣,你先跟著曲總辦去寬甸城,把當年的案子撤銷,安頓好家裡人。
往後功課上有什麼不懂的,隨時來找我,我雖然沒能中了進士,多少還能指點你一二。”
“學生多謝大人。”
裕良並沒有明確表示要收弟子,隻說是可以指點一二,陳允哲很識趣,也沒有刻意攀附。
其實指點不指點的無所謂,今天能在道台大人跟前兒露個臉,留下個好印象,這就挺不錯了。
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就這樣,裕良寫了封信,交給曲紹揚。
又安排了衙署的差役,陪著曲紹揚和陳允哲一起前往寬甸城,務必把陳家的案子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