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秦淮茹如何說,槐花都隻是默默的流著淚微微搖著頭,沒有接受她的好意與補償。
就連那塊糕點都是藏進了懷裡,沒舍得吃,似乎是想要帶回家給三個兒子品嘗品嘗這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的美食。
又打聽了這戶人家的具體情況之後秦淮茹也是決定先從這家人開始挑選未來兒媳婦。
見小閨女這副作態,秦淮茹也是無可奈何,隻能說出了那句“你好好想想,到時候媽給你哥說上媳婦兒就要走了,以後咱們母女想再見麵就難了”。
“大媽,大媽,來來,這是我大哥跟二哥,走,去家裡吃個便飯,咱們慢慢聊,幾個閨女在家裡打扮呢,馬上就來了”。
賈大陸氣喘籲籲的帶來了兩個兄長,他們見秦淮茹身上的衣著光鮮亮麗,雖然臉上有著些許傷痕看起來有些不太像好人。
但在聽到弟弟說是槐花曾經在城裡的一個鄰居,雖然心裡有些警惕,擔心這是過來想騙走自家閨女的,但又舍不得放棄這麼一次讓家裡攀上城裡親戚的機會。
隻能先行過來親自考察考察對方的具體情況。
“槐花,這是你以前的鄰居嗎?”。麵對家裡人的詢問,回到屋內的槐花隻是低著頭用細不可聞的聲音發出了一個“嗯”字。
從小沒有接觸過多算計與心機的她,雖對秦淮茹拋出來的橄欖枝沒有任何回應,但也完全沒有想過這個時隔二十年沒有見麵的母親這次下鄉的算計。
不忍心戳穿對方的身份,隻能是默認了對方的虛假身份。
“太好了,太好了,大陸媳婦兒,你真是咱們家的福星啊”。幾個婦女聞言也是喜笑顏開的湊在她的身邊不斷的誇道。
很快,秦淮茹在賈大陸的家裡見到了三個已經將家中最完整的一套新衣服穿出來,還是顯得格外土鱉的姑娘。
三人滿臉期許的看著她,嘴裡也是不斷的說著一些討好的話,想要努力的在她這位媒婆麵前展示自己。
很快,秦淮茹精挑細選了一名看起來特彆容易生養的姑娘,其餘二人滿臉失落的坐在一旁,時不時看向自家三妹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羨慕與一絲絲的嫉妒。
留下了兩塊錢路費給與那名姑娘,約定好了過陣子進城與棒梗見麵之後,秦淮茹又瞥了一眼槐花,見她還是不願意搭理自己,
也隻好獨自離開了賈家村,踏上了回城之路。
消息很快席卷了整個賈家村,甚至連嫁到隔壁陸家村的小當也聽聞城裡有名媒婆來了村裡給人說媒,並且還認識槐花。
第二天一大早就屁顛屁顛的跑到了賈家村。
“槐花,是誰來了?咱們以前附近院子可沒媒婆啊,劉媒婆到底是誰啊?”。趕到賈家村之後,小當連喘口氣的功夫都顧不上,
立馬就跑到了田地旁邊的一棵大樹之下追問道。
“是是媽”。槐花神色黯淡的看著這個從小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姐姐,眼眶又一次濕潤了起來。
“媽?秦淮茹?她她是來給棒梗說媳婦兒的?那她還說什麼了嗎?”。小當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當場也是猶如五雷轟頂,
待得她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之後才滿臉與期許的問道。
她跟槐花不同,因為年紀比槐花大少許多又沒槐花清秀,很早就家裡大伯二伯以三十斤糧食以及一隻小母雞的彩禮嫁給嫁給了陸家存的一個臉上長滿麻子的中年人。
對方不僅長相磕磣,甚至脾氣還不好,一直以來認為她是買來的丫鬟,除了拿她當生育工具之外還成天隨意打罵。
又因為肚子不爭氣,第一胎先生了一個閨女,還遭到了對方的虐待,逼迫其在生完孩子的第三天就下地乾活。
“媽說”。槐花背過身擦去眼角處的淚水之後低聲將秦淮茹的事情大致的說了出來。
“你不回城裡去嗎?槐花,她欠我們太多了,現在她要還給我們,那我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是不願意過這種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了”。小當一聽槐花沒有答應回城裡,也是氣得直跺腳,覺得這個傻妹妹真的是傻得像頭豬。
這種日子能跟城裡的日子比嗎?每天吃的是紅薯白薯以及麵糊糊,一年到頭也隻能吃上一頓肉,並且家裡人分一分,落到她嘴裡的肉也僅有那一兩塊。
在城裡在苦在難,當年家裡也能吃上二合麵饅頭,每天也沒有乾不完的農活,還不用被那個麻子臉丈夫隨意打罵。
一想到當年她幾次想要逃跑被抓回來的那一頓頓毒打,小當現在就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回到秦淮茹的身旁。
“姐孩子,孩子還那麼小”,槐花偏過頭看著三個親生骨肉在一旁的田地裡插著秧,那臟兮兮的小臉上浮現著幸福洋溢的笑容時,
她的內心裡也感覺到了滿滿的溫軟與幸福。
“好吧,那就不回去吧,姐陪你留在鄉下唉,你這傻丫頭”。小當臉色略顯陰沉在心中思慮片刻之後露出一抹柔情笑意輕輕的抱了抱槐花。
“姐你不走嗎?你家男人對你那麼不好”。槐花小臉上有些心疼的看著麵前在夫家日子十分難過。
“不走,姐哪能丟下你啊?傻丫頭,今天管姐一頓午飯,姐跑出來找你,都挨罵了”。
“要不是大誌也要過來,姐估計想來都來不了呢”。小當一想到臨出門時丈夫嘴裡的警告話語以及隨行的幾名過來挑媳婦兒的青壯年,
心裡對回到城裡的渴望也是越發強烈。
但是擔心槐花性子柔弱腦子又笨,擔心在離開之前槐花一個不慎說漏嘴,自己想要逃離的事情就會敗露。
到時候會遭到陸家村的嚴加看管,也會被丈夫沒日沒夜的毒打虐待。
“好,姐時間不早了,跟我去家裡吃飯吧,大陸他也快乾完活了”。槐花牽著兩個年幼的子女又喊上了在田地的大兒子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