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跪不跪,獄吏上去就是一腳,囚犯吃痛跌跪在地上,憤恨地抬起頭,露出一張帶著傷痕的臉,眼神冷厲陰鷙。
“就憑你也敢對我無禮!”
囚犯並沒因自己的處境表現得頹敗,依舊是往日的不可一世。
梁婠驚得上前兩步,瞪大眼睛想要看清跪著的人,生怕是一時眼花認錯人。
“王素?!”
曹相真對他下手了!
梁婠眼眶一熱,來的路上,不是沒有往這方麵猜測,可心裡也清楚,王素在朝中的勢力不容小覷,不然上一世曹相也不會栽到他的手裡,所以扳倒他並不輕鬆,她甚至已經做好失敗的準備了。
可現在,王素卻是真真切切跪在她麵前,從前幻想了無數次的情景終於成真了,梁婠又想笑又想哭。
看到梁婠,王素仰起頭惻惻一笑,視線轉而投向陸修。
“真沒想到我們的大司馬竟還是個癡情種,為了個女子竟肯趟這灘渾水!”王素嗬嗬笑著,滿目的嘲諷。
陸修深不可測眸子一片漆黑,微微勾唇,笑而不答。
梁婠隻看得到眼前深惡痛絕的人,一把揪住王素的衣襟,眼尾泛紅,“是不是你害死我阿翁,還殺了我阿父?是不是?!”
第(2/3)頁
第(3/3)頁
王素這才看她,輕蔑笑著,滿眼不在意,“太傅與祭酒空有一身才學,可惜卻沒有一雙揆時度勢的眼,他們下場慘烈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這話無疑是直捅心窩的刀,梁婠攥緊他的衣襟,“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王素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隻仰起臉看向陸修,底氣十足,“我要見主上!”
陸修狀如不聞,隻饒有興致地瞧著眼前嬌滴滴的女子,個頭及他肩高,纖細的軟腰不盈一握,尖白的小臉上,雙目通紅。
陸修覺得有趣,反手抽出身側侍衛的長劍,哐地一聲,扔到她腳邊,冷眸中帶了絲玩味,“殺一個給我看看。”
那恣意閒散的口氣,好像談論的不是殺人,而是天氣。
梁婠丟開王素,彎腰去撿,明晃晃的長劍泛著寒光。
起先不以為意的人,看到她手持長劍,突然慌了,且不說王素是朝廷重犯,就算是現在,皇帝也並沒下旨說要處死他。
倘若王素就這麼死在獄中,隻怕他們大理寺獄上上下下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大司馬,這,這萬萬不可啊,主上如果知道,下官無法交代,屆時若再提審,交不上人該如何是好啊——”
獄丞似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一腦門子汗。
梁婠瞥了眼陸修,他倒是神閒意定,好似一個失聰又失明的人,完全聽不見、也看不見獄丞在一旁苦苦勸阻。
陸修眯了眯眼睛,“你不是要報仇嗎?報吧!”
對上他的目光,梁婠仿佛看到那個坐在席位上悠然觀看暴君殺人的陸太師,一身的喋血冷酷。
梁婠握著長劍的指節泛白。
看到劍尖對準自己,王素才驚覺不對,立刻變了臉,“陸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
噗的一聲,利刃穿胸而過,皮肉迸裂,聲音刺耳,鮮紅的血液順著長劍蜿蜒而下。
王素瞪著眼珠軟了下去。
梁婠手腳發冷,紅著眼緩緩回過頭,“大人可覺有趣?”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