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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夕一驚,忙看過來,“娘子若不嫌奴婢愚笨,自是要繼續跟著娘子的。”
梁婠側過臉,正對上秋夕清澈的眼。
秋夕的忠心自不必多說,但越是如此,才越要做好打算。皇宮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萬沒必要將她也帶上。
秋夕見梁婠驀然微笑,倒緊張起來,放下手中整理的書籍走了過來,“娘子怎麼好端端的說起這話?”
梁婠瞧她緊張兮兮,隻道,“若是哪日我嫁人了,得先給你找門好親事!”
秋夕眨著杏眼蹲下身,趴在床沿湊近了小聲問,“娘子是真的與那周太保?”
梁婠毫無形象地躺在床上,笑得直搖頭。
她這一生,是不會嫁人了!
秋夕被她笑得一頭霧水,隻呆呆瞧著,三娘子當真是不一樣了,從前是溫婉中透著靈動、嫻雅中帶了嬌憨,可現在,恣意張揚、喜怒隨性,也不是不好,甚至美得更加攝人心魄,卻少了一種純粹——
“想什麼呢?”
秋夕回過神,沉默著搖頭,忽而憶起一件事,欲言又止。
梁婠坐起身,打發了小婢女,這才道,“想說什麼便說吧。”
“娘子,王素之事已過,好不容易轉危為安,您何不趁此檔口擇一門親事定下,早日離了這裡,免得哪天他們再打彆的主意!”
“你也知道他們會打彆的主意?”梁婠紅唇輕揚,笑意溢出眼角。
秋夕可笑不出來,“四娘子壞了名聲、婚事也泡湯了,家主又失了靠山,您也不想想他們這心裡得多記恨,大夫人如今又一心閉門誦經,您不為自己做打算,又能指望誰?奴婢之前還想著大娘子會不會——”
阿姊?
梁婠垂眸隻想笑,從前她也跟秋夕一樣傻。
秋夕繼續說,“家主現下能容忍娘子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將希望暫時寄托在您的身上,可一旦娘子不能為他謀利,他又會怎麼對您?以防萬一,娘子還是早做打算吧!”
梁婠瞅著秋夕,她又怎會不知道梁誠恨她入骨呢?
但,事情得一件一件做!
梁婠回府幾日,過得卻並不安寧,梁姣時不時就要過來陰陽怪氣鬨一番,偶爾急了,還會哭著罵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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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清楚,她這是心裡有氣沒處撒。雖然梁誠也不痛不癢告誡過幾句,但梁姣依舊我行我素,張氏心中怨恨,更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用過早飯,梁婠伏在案上寫字。
據秋夕所說,她失蹤的這幾日,崔皓還來過,卻被梁誠叫人趕走了。
“娘子,您來看看。”
梁璋婚事將近,秋夕按梁婠要求,從小金庫挑了幾樣備做賀禮。
梁婠應了聲。
話音剛落,就聽外頭一陣摔摔打打,梁婠手中的筆還沒放下,就有小婢女匆匆忙忙跑進來。
秋夕往窗外張望,“又是四娘子?”
小婢女看了梁婠一眼,點頭,“四娘子說,娘子院裡的丁香花氣味太過濃鬱,夜裡熏得她睡不好覺。”
梁婠垂眸一笑,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