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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跨過碎瓷片就往屋外走,秋夕心疼地瞅了眼地上的殘渣,這好好的白瓷瓶就這麼毀了,娘子的心思還當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秋夕簡單叮囑小婢女幾句,便追去門外。
才用過午飯,梁姣命人搬了春凳在小院裡曬太陽,正昏昏欲睡之際,卻聽見院子外頭有說話聲,她立馬扯下麵上蓋的紗巾,瞪大了眼睛探著身子往外瞧。
竹影綽綽,瞧不太真切,但那聲音一聽就知道是梁婠!
“娘子且在車上等奴婢!”
“好,你快點兒啊!”
梁姣側耳聽著,可沒說兩句,牆外的兩個人就都走了,看這情形梁婠是要出門,這些天她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宮裡,倒也不算稀罕事兒,但這不是前天才去過,僅隔了一天,又去,反常!
梁姣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小婢女立刻出了院子。
剛出去正巧兒迎頭碰上去而複返的秋夕。
“秋夕姐姐,三娘子這是又要進宮嗎?”
秋夕猝不及防被人攔住,忙忙道,“不是,娘子還在等我,就先不和你說了啊——”
秋夕逃也似的跑了。
梁姣從門後走出來,瞧著遠去的人影子,饒有興趣,“這般遮遮掩掩的,定有古怪!”
從前是逮著機會就去見馮傾月和崔皓,現在呢?
她這麼坑自己,如何都得扳回一局!
“走,咱們也去看看!”
梁姣說著也要跟上去,婢女忙去準備。
長簷車裡梁婠托著腮,漫無目的地瞧著窗外,不一會兒就見一個紫衫丫頭直衝著車跑來。
梁婠收回視線,懶懶靠回軟墊,簾帳一掀,帶進一股風,紫衫丫頭鑽了進來,正是秋夕。
她微微有些氣喘,順手將戶扇放在小幾上,“娘子怎地就想起要用這把了?”
梁婠瞧著她水靈靈的杏眼裡盛滿疑惑,慢吞吞地開了口,“可有碰到四娘子屋裡頭的人?”
“娘子怎麼知道?”秋夕驚奇。
“猜的,”梁婠嫣然一笑,“走吧!”
自打婚事告吹,梁姣的日常就是挖空心思找自己茬兒,想到那院子被她以各種緣由來來回回翻了三遍,也真是打心眼兒裡佩服,隻可惜這力氣用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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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不翻院子了,這又開始對她的每日行蹤感興趣起來。若說這變化,似乎是從躲在窗外聽她講話的那天開始……
車輪轆轆,像首低沉的催眠曲,梁婠閉上眼,唇角不由自主往上揚。
在晉鄴,受暴君的影響,大臣們尋歡作樂、消遣解悶,往往都會選擇去東市,而西市也就是幾十年的老茶肆還算突出。
眼見前麵的長簷車兜兜轉轉了許久,除去中途停下進了兩家不起眼的珠寶坊,再沒見梁婠下車,就連一旁的婢女都有些急了。
“三娘子這是要去做什麼?真要買首飾乾嘛不去東市?這西市,皇城跟前住著倒還好,越往邊邊角角,越破落雜亂。”
婢女頗為嫌棄地放下簾子。
梁姣斜睨她一眼,不答反問,“秋夕跟你說三娘子要去買首飾了?”
婢女紅著臉搖頭。
梁姣哼笑一聲,“她這叫欲蓋彌彰!”
“娘子的意思,她根本就不是來買東西的?那這是——”婢女,“難不成是私會什麼人?”
梁姣眼含輕蔑,“她若真去買首飾,豈不是辜負我專門花錢雇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