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到廊下,她放緩了腳步,一點點往裡深入,婁雪如喜奢華,住處必是要鑲金嵌玉,倒也不難辨認。
踏進正廳,腳下鋪著綿軟厚重的羊絨毯,踩在上麵悄然無聲,繞過玉石壁畫隔斷,一個四方天井後,就是婁雪如的臥房。
梁婠快速環視一圈,香爐、茶壺、床榻……
最終還是選擇床榻,她摸出蠟丸,才要捏碎撒上去,手臂一滯,手腕被人牢牢扣住。
“你到底想做什麼?”
梁婠一驚,這聲音……是陸修。
還不等她出聲,門外天井處已響起說話聲。
陸修擰眉看她,眼神格外幽深,裡麵好似蘊含太多內容,可再定睛看去,又像是她臆想出來的。
“我——”梁婠眼帶哀求。
陸修突然就笑了。
在來人邁進屋子的那一瞬間,陸修攔腰將她一提,朝著敞開的窗子躍了出去。
這流暢的動作,可謂是一氣嗬成,梁婠垂著頸子蹲在窗下,仍是心跳不止。
屋內兩人動靜很大,此事上,高潛本就瘋野肆行,借著酒勁更是能玩出花來,現又在國公府上,背著一眾人,與臣妻偷摸,如何不叫他興致高漲,如此,放縱恣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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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雪如是高潛的表姊,據婁雪如所說,她與高潛可是在她未出閣時就好上的,隻可惜婁雪如與王彥晟的婚約,是王素與陸穎一早就定下的。
從前,高潛常以整理書畫名義宣婁雪如進宮,實則是在太極殿內極儘荒唐事。
而今,沒了王彥晟,她寡居簡出,兩人見一麵不易,更是賣力討好,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像要誓死與那樹乾上的知了一較高低。
許是高潛也嫌那叫聲太過鑽腦子,似是用手捂住她的嘴,可仍有哼哼唧唧的聲音從縫隙中叫出來。
梁婠擦了擦下巴,可憐王彥晟那個傻子,到死還以為他們真的姊弟情深……
不過,這般如饑似渴,又怎麼不算姊弟情深呢?
隻可惜——
如果剛剛將毒藥灑在榻上,不怕他們不能極樂至死,唉,這麼好的機會竟讓半路殺出來的陸修給毀了!
自婁雪如撞見高潛對她施暴,不但對她的求救視若無睹,竟還拿她作假想敵,以為要搶奪高潛的寵愛,於是想儘辦法羞辱她。
梁婠牙齒咬得咯吱響。
心裡的憤恨加懊惱,猛地一抬頭,不想頭頂狠狠撞上陸修的下巴,就聽他極為壓抑的悶哼一聲。
梁婠又趕忙從他懷裡退出去些,重新縮著脖子,眼皮上抬,小心看他。
本以為撞疼他,少不得要麵對那張凶神惡煞的臉。
誰知他卻黑眸微垂,就連發熱都泛著白光的臉,竟似塗了胭脂,粉紅粉紅的。
梁婠直直盯著眼前人,使勁眨了眨眼,他卻乾脆偏過頭去。
她仰頭瞧了一眼窗子,或許,懂他為何會臉紅了。
梁婠默默歎氣,下毒是沒機會了,再聽下去,也沒意義,她頗為無奈地去拽陸修,想叫他一起走。
手指剛觸及他的衣袖,不料他似被燙到,一把將她甩開,梁婠猝不及防摔了過去。
“誰?!”
一聲爆喝自窗內響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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