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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還有臉來?”
曹丹青不顧曹鹿雲阻攔,從人後繞上前。
她並沒像那日一樣,孩子氣般衝上來與自己拉拉扯扯,而是挺起胸脯揚著下巴,傲慢地看過來,口吻裡儘是輕蔑。
曹峻偏頭輕斥一聲,並未帶怒意。
高潛當眾說與陸修在山石幽會的是曹鹿雲,當時他們沒反應過來,興許也就信了,可回去後,必然知道曹鹿雲是被冤枉的。
他們雖不明白皇帝此舉用意,但聖意難抗,心裡定然是厭惡她這個害曹鹿雲背負汙名的元凶。
若非受高門貴族禮儀教養的約束,換做旁人隻怕早就衝上來給她兩耳光。
麵對幾人各異的神色,梁婠隻是行了一禮,並不多言。
她現在隻是皇帝賞給大司馬的姬妾,一個姬妾就該有姬妾的覺悟。
何況衛國公府有喪,她斷沒有主動生事的道理。
她行完禮,便退至落後陸修半步的位置。
陸修隻側過臉大喇喇盯著她瞧。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眼神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關鍵還當著他未來正室夫人的麵。
梁婠不著痕跡又往後退了點。
實在被他看得發毛,才堪堪掀起眼皮,小心看他:“夫主?”
他卻笑了下:“卿甚美。”
梁婠笑容一僵,他是感受不到對麵的眼神嗎?
或者純粹就是故意給她拉仇恨的。
“走吧。”
陸修說完,收回目光,抬腳便往裡走,從頭到尾也沒往那邊看一眼,活脫脫一副目無下塵的樣子。
梁婠低著頭跟上。
“大司馬,你難道不知道我阿姊才是你未過門的新婦嗎?你竟這般無視她?”
梁婠無需回頭便知曹丹青是如何的憤憤不平。
“丹青!”曹峻冷了聲,一把將曹丹青拽到身後:“還不住口!”
陸修駐了足,卻沒回頭。
曹丹青哪肯聽,聲音更甚:“虧你位列上公,竟不懂妻與妾,誰貴誰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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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公府上喪事,上門者頗多,曹丹青如此高聲,一時引得不少人駐足側目。
梁婠著實驚出一身冷汗,真沒想到她竟當眾出言冒犯陸修……
曹峻疾聲厲色:“閉嘴!”
“難道我說錯了嗎?”
曹丹青是相府老幺,自幼備受偏寵,重話都沒聽過一句,何曾當著眾人的麵被這般嗬斥,她本就不服氣,羞臊之下更是委屈。
曹鹿雲回過神,慌忙捂住曹丹青的嘴。
曹峻上前幾步,行拱手禮:“大司馬,丹青年幼,口無遮攔,非存心冒犯,還請彆與她計較,吾回去後,定要府中嚴加管教。”
說著又是一禮。
陸修這才慢慢吞吞轉過身。
梁婠抬眸悄悄去看他,那眉梢眼角皆是淡漠,完全看不出怒意,她卻更覺膽寒。
當初,政敵聯合不少朝臣去高潛跟前彈劾陸修,說他偭規越矩、目無法紀,在晉鄴城恣意妄為、橫行不法。
更有朝臣細數罪狀,口若懸河,不想說得正起勁兒時,陸修來了,徑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品茶,眼皮都不抬一下,麵無表情聽他們講,有不符之處,還會出言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