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沉默一下,問:“死傷可慘重?”
公羊敬搖頭:“尚不清楚,不過,既是臨陣倒戈,想來應是不嚴重。”
梁婠心下明了,卻又頗為不解:“安德王為何突然如此?他竟連晉鄴的家人也不顧了?”
這般公然投敵叛國,不知高灝會如何處理安德王府的人。
少不得要處以極刑。
梁婠細細琢磨一番,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高永晟犯不著如此。
梁婠還欲再問,公羊敬麵上一變,放低了聲音。
“娘娘,有人來了。”
梁婠的視線越過他,往遠處看去,小徑上尚未瞧見人影。
公羊敬凝神,又道:“是女子。”
梁婠點點頭:“你從後麵走吧。”
公羊敬再不停留。
梁婠看一眼手中的信函,取了火折子點燃,丟進一旁的渣鬥裡。
齊軍本就呈弱勢,如今經過高永晟這事,定是雪上加霜。
往後的斛律啟光必然獨木難支,這次退回洝陽城,下次呢?
梁婠看著渣鬥裡的灰燼,默默歎了口氣。
就憑斛律啟光這性子,即便周軍打到晉鄴,他定然也是寧死不降的。
在齊國,又有多少將士、百姓亦是如此?
梁婠心裡沉甸得厲害。
第(2/3)頁
第(3/3)頁
事到如今,腳下的路比預想中的還要難走。
“你果然沒瘋。”
有人笑著踏進院落。
梁婠收拾好情緒,回過頭。
是陸晚迎。
她身後還跟著四名宮人。
公羊敬倒是沒說錯。
陸晚迎眼眸微動,四下打量著不算太大的院落。
最終目光定在梁婠的臉上,笑吟吟地:“還真是個神仙居所。”
梁婠很平靜地瞧著她,未置一詞。
聽聞昭儀陸氏已入主含光殿,還收養了已故韋氏所出的三皇子高子宏。
眼下在後宮中風頭正盛。
饒是昭陽殿的元雲娥也得忍讓三分,更不消說其他妃嬪,無一不是敬之怕之。
見梁婠靜靜站著,陸晚迎收回視線,挑了挑眉,細細打量眼前這個麵容乾淨、素服木釵的人。
“你說,我是喚你皇後好,還是太後好?或者——還是那句表嫂?”
她輕輕的笑聲中帶著濃濃的嘲弄。
梁婠極淡一笑:“不過一個稱呼,隨你高興吧。”
沒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陸晚迎有些失望,仔仔細細看她。
有些分不那臉上的雲淡風輕是故作堅強,還是真的心如止水、滿不在乎。
陸晚迎走近兩步,直直盯著她。
“梁婠,你為何要裝瘋賣傻?你到底想做什麼?”
“裝?我何時裝了?難道隻許邪祟纏身,就不許邪祟消散?”
陸晚迎麵上一冷:“我不是高灝,你休要哄我!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發你!”
“告發?”梁婠搖頭笑了:“你用什麼來證明我是裝的呢?”
梁婠偏頭瞧一眼一望無邊的臘梅林,抿抿唇,有時候真相究竟是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的‘真相’是什麼。
她重新看向陸晚迎,淡淡問:“你就真的確定他一無所知?”
陸晚迎變了臉色。
梁婠抬頭望了望天,半真半假:“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我用虛無的高位換取自己一命,怎麼不值呢?”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