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站了會兒,喚她。
“韋貞兒。”
啜泣聲一滯,被散落頭發遮擋住臉的人,緩緩地抬起頭,疑惑而又迷蒙的眼裡恢複一些清明,待看清來人驚訝之餘,又帶了些恐懼。
“是……是你,你想做什麼?你是……來殺我的嗎?”
發顫的聲音像是隨時都會斷氣。
梁婠蹲下身,與她麵對麵。
多日不吃不喝,韋貞兒麵色蒼黃,頸項枯瘦,像一個垂垂老嫗,不見半點昔日的風采。
梁婠眉尖輕蹙:“殺你?你難道不知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嗎?”
韋貞兒頓時淚流滿麵,氣若遊絲地指過來:“是你害的,若不是你,我不會淪落至此。”
“我害的?”
韋貞兒咬牙:“你一個皇太後……卻整日想著如何霸占主上,與我們爭寵奪愛,你……你不知羞恥——”
梁婠瞧著眼前人,無奈歎氣:“也就你拿他當個寶,還我霸占他,他也配?”
說話間,梁婠拎起一邊的飯碗撂到韋貞兒麵前。
“你若真想罵我,等吃飽了肚子再罵吧,不然有氣無力的,我聽著快要睡著了。”
韋貞兒一噎:“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何要囚禁我?”
梁婠視線投向遠處的窗欞,若有似無一歎:“韋貞兒,這個世上,彆人越想讓你死,你就越該活著。隻有活著,才能見到你真正想見的人——”
她略一頓,收回視線,重新落回骨瘦如柴的人臉上。“比如說,高子宏。”
韋貞兒一怔,頃刻間委頓下來,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三皇子高子宏,還不到一歲。
第(2/3)頁
第(3/3)頁
算算日子,比曦兒大不了幾天。
梁婠看伏地痛哭的人一眼,不再說話,起身就往門口去。
就在她一隻腳要邁出門檻時,身後帶著哭腔的人追上來。
“梁婠,你……為何要救我?”
梁婠收住步子,卻沒回頭:“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
她說完再不停留。
*
確定房門朝內栓好,又熄滅外間的燈盞後,穀芽才往裡間去。
裡間靜悄悄的,除了亮著微弱的光,再聽不到半點動靜。
穀芽隻當裡頭的人已經睡了,便刻意放輕了腳步。
不想剛邁過門檻,卻見梁婠垂著頭,沉默坐在床沿,右手撫在一隻大木匣上,不知在想什麼。
木匣的蓋子並未打開,可即便不打開,穀芽也清楚那裡頭裝著些什麼東西。
整個大齊皇宮裡,除了錦蘭姐姐,也隻有她知道。
穀芽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悄悄去了外間。
每逢這時,她們都會知趣地離開。
直到聽到裡間響起的落子聲,穀芽才將沏好的茶端起來。
梁婠看著棋盤上的黑子陷入沉思。
高永晟是高渙最有力的支持者,當初她本就是有意將他推上戰場,即便高渙死了,高灝也不會小看這股力量,可礙於前線戰事,又不能直接將人殺了,無奈之下,定會叫人緊緊盯著,而這盯人的事,必然會交給他最信任的人,下一步就是如何分化他們……
梁婠笑了笑,捏起一顆白子落下,就讓自己給這所謂的兄弟情再補上一刀吧。
“太後。”穀芽放下茶盞,在幾案邊跪坐下。
梁婠移眸看過去。
穀芽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是錦蘭姐姐讓人悄悄送來的。”
當日宮變後,敖如彬向高灝求情,懇求留錦蘭一命,還娶她為妻。
梁婠拆開信,信的內容並不長。
今天寫文的時候聽到一首歌,en的《宿命》,一下就讓我想起了高潛。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