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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眼,無聲無息,卻輕而易舉地觸摸到靈魂最深處,像逾沙軼漠、登山涉水之後,輕輕一回眸時的言之不儘,卻欲說還休。
梁婠歎息著,緊緊回握住他的手。
宇文玦的目光並未在她臉上多停留,不著痕跡地移向王庭樾。
“其實,不單單是你,周氏遇害亦是陸氏所為。”
王庭樾瞳孔微震:“周司徒?”
宇文玦頷首:“曆來朝堂上關係盤根錯節,想要置身事外、獨行其道,談何容易?更遑論欲一走了之、退步抽身?”
梁婠沉默垂下眼,宇文玦說的不錯,周兆元在朝為官多年,知道的事情應是不少的,又怎會輕易讓他離開?
想到丹青,她抬起頭,不及開口,宇文玦對上她的眼,淡淡道:
“他們現在很好、很安全,我專門命人看著,但並未與他們見麵,他們也不知道是我施以援手,隻叫人同他們講,是周昀昔年的舊友。起初,他們心有顧慮,後來拿了不少周昀的舊物,便也信了。”
忽而一頓,又道:“不過在此期間,曹丹青私下與晉鄴聯係了幾次。”
“聯係誰?”梁婠有些意外。
宇文玦道:“你應知曉,曹丹青從周氏宗族中抱養了一個孩子。”
梁婠一愣:“濮陽氏!”
回到晉鄴後,她查過這個濮陽氏的底細,喪夫後,孤兒寡母的,後來曹丹青選中了周少淳後,她便一直跟著曹丹青。
可周兆元、曹丹青離開晉鄴時,她並沒有與他們同行,而是選擇了另嫁他人。
至於嫁的那個人——
“難道過繼一事也與陸氏有關?”
那濮陽氏的新夫婿,似乎是在陸明燁手下做事。
當時,她也並未當回事,現在想想,如果從曹丹青抱養孩子開始就是陸氏授意的呢?
他們本欲暗中培植一個周氏的傀儡,不想周兆元卻選在這時告老還鄉……
既然不能為陸氏所用,又怎會讓其平安離開?
思及此處,梁婠心下震蕩,陸氏能在朝中多年屹立不倒,不是沒有原因的。
宇文玦道:“確實如此,周司徒一行遇害,也是這個濮陽氏暗中傳遞的消息。”
梁婠現下明白了。
王庭樾輕輕搖頭:“真是想不到。”
梁婠看一眼宇文玦,不由慶幸:“你沒向周司徒泄露身份是對的。”
轉而瞧見他唇邊的淺笑,又覺不對。
他若真不想讓丹青寄出信函,丹青是絕對無法同濮陽氏聯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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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眨眨眼,不由奇怪:“難道你是故意讓陸氏起疑,懷疑你還活著?”
宇文玦抿抿唇,沒有回答。
梁婠驚訝:“為何?”
視線交彙的一瞬,梁婠張了張嘴,好像明白了。
“陸氏一直沒對我下殺手,除了想知道牡丹印的下落外,還有就是……想從我這裡驗證你是否還活著,最好還能借著我的手找到你,是嗎?”
宇文玦沒說話,深黑的眼裡有柔光在流動。
梁婠眼裡熱熱的。
自己能在南城宮裡平安活到今日,的確少不了他在暗中相助。
她擔憂著他的安危,他又何嘗不是也惦念著她?
梁婠低頭思忖一下,又看向王庭樾。
“今日,我們和你說明這些,也是想讓你心裡有個數,何況事關阿姣,也的確不該隱瞞你,先前我以為見到你,她能放下心結,同我們坦白,可她——我想著,陸氏那邊這兩天應該就會有動作,咱們不如趁勢而為?至於阿姣——”
她稍稍遲疑,仍是道:“為了你的安全考慮,還是另撥一處院子給你住吧,你們暫時就先彆見麵了。”
王庭樾吃了一驚:“你怕阿姣對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