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晃晃的光亮,漸漸變成了將熄未熄的暗紅色。
王貴和的麵容有些黯淡,沉默了一會兒,又忽然大笑兩聲。
“哈哈哈哈哈!哥!老弟也就是順嘴一說,我就這德性,喝點酒,這張嘴啊,就跟那老太太的棉褲腰似的,瞎雞巴說,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啊!”
江城海拍了拍王貴和的肩膀,也笑了笑,“貴和,不用這樣。這話也就你能跟我說,這點好賴話都聽不出來,那我真是白活了。”
“行!”王貴和站起身,提了提褲腰,“哥,時候也差不多了,瞅你兒子都困成啥樣了,咱們今兒就到這吧,明天再喝!”
“啊?我沒說困啊,你們嘮你們的!”
江小道正坐在板凳兒上聽得興起,冷不防被人提了一嘴,登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雖然認了江城海當爹,但實際上,爺倆兒至今也沒交過心。
江小道對江城海知之甚少,正打算借此機會好好了解一下這座大山,自然聽得極其專注。
可身旁的關偉立馬懟了他兩下,擠眉弄眼地說:“小道,你剛才不還說你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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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道會意,反應了一下,連忙說:“啊……啊對!趕了一天的路,確實有點累了。王叔,真不好意思,讓你們掃興了。”
王貴和笑著擺擺手:“沒事兒,大侄兒,在這多住兩天!改明兒有空了,叔教你打槍,咋樣?”
“真的?”江小道一聽,頓時兩眼放光,“王叔,我可當真了!”
江城海也笑了笑:“兒子,回屋去吧!還跟你六叔、七叔一起睡。你今天心裡估計有不少事兒,明兒一早,咱爺倆兒好好嘮嘮。”
“走吧,小道。”關偉也跟著站起身。
席散,眾人陸續離開房間。
最後,屋子裡隻剩下江城海和王貴和兩人,似乎還有事要談。
屋外又飄起了雪花。
“瑞雪兆豐年啊!”關偉邊走邊感慨,“但願今年奉天還能太平一年!”
“應該不會再打仗了吧。”江小道也抬頭看了看雪,呼出一口哈氣,“毛子又不是第一天來,要打早打了,何必等他們修完了鐵路再打?”
“誰知道呢!先前是鬼子來,然後又是毛子,鬼知道會不會還有彆人要來。唉,整的咱們這跟個窯子似的,誰進來都能捅咕兩下!”
“還不如窯子呢。”江小道嘟囔一聲。
關偉不接茬,推開房門,衝他招了招手,“行啦!彆在外頭傻站著了,好歹也是東北人,咋動不動就像沒看過雪似的!”
江小道回過身,“嘎吱嘎吱”地踩著雪地,走到門口時,又忽然停下腳步,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關偉。
“六叔,你才是王宅那晚的大豁牙子,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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