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老煙炮和鐵疙瘩將何春綁好以後,便開始搬運宅內的屍體。
何春看見自己爹娘、姐姐、爺爺,還有鏢局裡的一眾姨娘、嫂子的死狀,不禁悲從中來,跪地大哭。
“你們……你們要把我爹娘帶到哪兒去?”
鐵疙瘩聽得不厭其煩,抬手便抽了何春一嘴巴,“小騷貨,再敢多嘴,我他媽廢了你!”
何春嚇得連忙弓起身子,哀求道:“你們放了我吧,你們可以去找我大爺胡彪,他可以給你們錢,放了我吧。”
老煙炮咒罵一聲,“丫頭,彆做夢了,你們完犢子了!他們都被毛子抓走了,懂不?你要是再敢提一句有關長風鏢局的事兒,我就讓那小子把你宰了!聽懂沒!”
何春不敢再有多言,隻好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們把宅子裡的屍體抬到驢板車上。
事畢,老煙炮跳上驢車,揮鞭趕路。
“老舅,咱們先奔哪兒去?”鐵疙瘩問。
老煙炮拿嘴一撇車上的何春,說:“先把這丫頭賣了!”
“這深更半夜的,上哪兒找買主去?”
“用不著你操心,跟著走就得了,哪來那麼多廢話!”老煙炮裝上一袋煙,頭也不回地問何春,“丫頭,上過學沒?”
何春不明所以,一臉迷茫地搖搖頭,“沒上過,但我爺教過我念書。”
“哦,會寫字兒、念詩不?”
“會一點兒。”
“整一首我聽聽。”
何春此刻腦袋發空,想了好一會兒,才背了一句最簡單的詩。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老煙炮聽完哈哈大笑,坐在一旁的鐵疙瘩不禁皺起眉頭,問:“老舅,我咋不知道你還懂詩呢?”
“真他媽死腦子!”老煙頭罵道,“會背詩寫字兒,才能賣出好價錢啊!”
何春蜷縮在板車上,一聽他們要把自己賣了,心裡恐懼,想逃,身上的麻繩卻捆得死死的。
老煙炮和鐵疙瘩都是粗人,自然沒懂這首詩的含義,甚至就連何春自己,也隻是下意識的隨便背了一首。
卻不知,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恰似她的家門遭遇。
何家,或許還沒完。
第(1/3)頁
第(2/3)頁
……
驢板車一路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處街角。
老煙炮跳下車,在路邊抓了一把雪,朝何春的臉上胡亂抹了一把,擦去額角上的血跡。
“疙瘩,在這看著點貨,我去去就來!”
鐵疙瘩愣了一下,問:“咋不坐車過去?”
“缺心眼的玩意兒,拉這一車何家的死人,還有誰敢買這丫頭?老實待著!”
說完,老煙炮便把何春從車上拽下來,替她鬆了綁,一雙布滿老繭的大手,像鐵鉗一樣卡在何春的脖頸上。
“丫頭,你要是還想活下去,就老老實實地按我說的做,彆跟我整事兒!”
何春木訥地點了點頭。
隨後,老煙炮掐著她的脖頸,沿著街巷,一路朝前走去。
來到一處小院門前,老煙炮拍了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