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啊!”
“那我還是爭取變成賊吧!”江城海哈哈笑了兩聲,又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小道,你媳婦兒最近咋樣?”
“挺好的,我這兩天不都去給她送飯了麼!平常的時候,六叔在那邊幫忙照應。”
江城海試探性地問:“小道,現在後悔沒?”
“不後悔,娶個媳婦兒,有啥後悔的!”
“好!是個爺們兒!”江城海十分欣慰地拍了一把大腿,旋即站起身,“走!帶你爹去看看兒媳婦咋樣了。”
江小道在屋裡待得也發悶,便站起身道:“行,那我去叫車。”
老爹一把攔住他,說:“溜達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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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道並未多想,心裡琢磨著,老爹八成隻是找個由頭,想出去遛個彎兒罷了。
果然,父子二人一上道,江城海明顯故意帶著江小道繞了遠路,一邊溜達,一邊沿街指著各處商鋪,給兒子講解哪些生意、買賣歸屬於周雲甫。
娼館的生意,以許如清掌櫃的“會芳裡”為首;賭坊的生意,以陳萬堂掌櫃的“和勝坊”為首;煙土的生意,以韓策掌櫃的“臥雲樓”為首……
與往日不同,江小道並未插科打諢,而是聽得十分認真,將老爹的話一一牢記在心。
“會芳裡”固然富貴非凡,“和勝坊”自然也熱鬨異常,不過,“臥雲樓”看起來卻有些寒酸,這是因為去煙館裡受用福壽膏的人,多是底層,真正的有錢人家,都是買到家裡暗自“享用”。
一路上,偶爾看見幾個熟人,都很客氣地跟江城海打招呼稱兄道弟。
走了一圈兒,看了不少商鋪,江小道忽然問:“爹,你的生意擱哪兒呢?”
江城海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指著街上遠處的一角,說:“那有兩家茶館和一家飯店,是咱們的生意,都是伱三叔在打理。”
“啊?”江小道大失所望,“爹,人家那都是暴利的買賣,怎麼咱的生意這麼寒酸?你真是周雲甫的頭馬?”
沒想到,江城海卻說:“這些都是你爹我自己選的。”
江小道豎起大拇指,故意揶揄道:“爹!你真仗義!”
江城海卻淡淡地說:“小道,咱們要是碰他們那樣的生意,周雲甫就容不下咱們了。尤其是最近兩年,老爺子正忙著給他外甥鋪路,我跟你大姑走得稍微近一點,他都不樂意。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江小道到底是有幾分靈光的,略微一想,便懂了。
說話間,奉天城裡突然毫無征兆地卷起一陣大風,吹得沿街商販的招牌、幌子搖搖欲墜、獵獵作響,行人們紛紛背過身去,有的被迷了眼睛,有的被吹翻了帽子,更有那些體格纖瘦之人,不小心被吹倒在地,街麵上頓時亂作一團。
待風沙稍稍停歇的時候,眾人慌亂地舉目四望,卻見群山擺動、亂石飛濺,遠天之上一片黃沙彌漫,霎時間仿佛天塌地陷。
天灑黃,動刀兵;地蒙塵,走人狼。
江城海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片反常的景色,似乎夢回戎馬歲月,嘴裡不由得一聲呢喃。
“小道,也許你那個朋友說的對——真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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